“除却巫山不是云”- 江河传响的悼亡诗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出自唐代元稹《离思五首》其四。
曾经领略过苍茫的大海,就觉得别处的水相形见绌;曾经领略过巫山的云霭,就觉得别处的云黯然失色。
曾经沧海难为水,
除却巫山不是云。
取次花丛懒回顾,
半缘修道半缘君。
经历过无比深广的沧海的人,别处的水再难以吸引他;除了云蒸霞蔚的巫山之云,别处的云都黯然失色。以沧海之水和巫山之云隐喻爱情之深广笃厚,见过大海、巫山,别处的水和云就难以看上眼了。
即使身处万花丛中,也懒于回头一望,这也许是因为修道,也许是因为你的缘故吧。
诗人的这个“心上人”,据说是双文,即诗人所写传奇《莺莺传》中莺莺的原型。因双文出身寒门而抛弃她后,有八九年“不向花回顾”。
也有人说此诗是为悼念亡妻韦丛而作,韦丛出身高门,美丽贤慧,二十七岁早逝。
两句诗化用典故,取譬极高。后人引用这两句诗,多喻对爱情的忠诚,非伊莫属、爱不另与。
后人简缩为成语“曾经沧海”,比喻曾经经历过很大的场面,眼界开阔,见多识广,对比较平常的事物不放在眼里。
元稹这首绝句,不但抒情强烈,而且用笔极妙。前两句以极致的比喻写缅怀悼亡之情,“沧海”、“巫山”,词意豪壮,有悲歌传响、江河奔腾之势。
“懒回顾”、“半缘君”,顿使语势舒缓,转为曲婉深沉的抒情。张弛自如,变化有致,形成一种跌宕起伏的旋律。
就全诗情调而言,言情而不庸俗,瑰丽而不浮艳,悲壮而不低沉,创造了唐人悼亡绝句中的绝胜境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