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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什么沙市被列为《马关条约》开埠港口之一,沙市以及附近的荆州,当时是什么样的?

《马关条约》中,开埠港口中最不熟悉的就是沙市,名气也不大,为什么的要选这样一个地方作为开埠口岸。另外荆州城在沙市边上,开埠对荆州的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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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有江陵之给仰于沙市之称。

荆州的首府就是江陵城。

而古称江津的沙市自宋以来就是江陵繁忙的港口之一。

江陵城和沙津的关系是紧密相连的,类似缩小版的北京与天津的关系,也满足日本常见的城市类型—城下町,这也成为后来沙市开埠的原因之一。

夜幕的江陵城(现荆州城)

荆州纪南城又称栽郢(又有称“茂”郢),是“吴师入郢”后楚昭王迁都的地方,也是楚国历时最长,最繁盛的郢都。

春秋时期,江陵城城这个地方是楚国郢都的商船停靠所,楚王在此建渚宫。

楚国立国之初,在令尹孙叔敖的带领下,动用全国之力,在此开辟了一条“古扬水运河”,联通了今沙市与荆州,到沙洋…(至今不少地方都有“便河”的名字,这其实与早先楚人修建运河有关)

荆州纪南城复原草图

“公元前278 年,秦将白起拔郢,置南郡于荆州,同时建江陵县。”

这说明白起攻破纪南城后,当时江陵县可能迁到郢城。后来不知何种原因,郢城衰灭,现江陵县(即现荆州城)承接旧郢功能。(而郢城是旧南郡治所,而史料常混用江陵,南郡之称)

东汉时期,在秦江陵县的基础上建立土墙。三国时期的关羽,为驻防大大扩展江陵城,东晋的桓温将旧汉城与关羽所筑城合二为一。

(在如今荆州城西北处发现了嵠峨山城遗址,有些史学家推测“王莽之乱”后,江陵城从郢城迁嵠峨山城遗址处,关羽所守之城并非如今荆州城。

《江陵城、南郡城、荆州城辩证——以考古资料为中心》王红星、朱江松)

五代时,因梁魏相争,江陵城沦为废墟后再度重建,但城内大量藏书被毁,被称为【梁帝江陵焚书事件】。这一时期为也出现了大量寺庙,道观。

至今尚存的荆州皇甲古刹里的银杏树(位于荆州方特附近,附近开发时寺庙险些被拆),图片来源于网络

而当时的江津(今沙市),古河道偏北,其主要市邑在今西干渠和便河西一带的位置。

唐朝及五代时,江陵城成为荆南节度使治所,并在原有基础上再扩城(向西),修缮始建砖城。据记载:“建八门,环以敌楼六十。”

到了唐代,特别是贞观以后,社会安定,经济迅速发展,商业贸易日趋频繁,沙市港口的中转地位也日益突出,“蜀舟吴船欲上下者,必于此停泊,实九省要冲区也”,“吴蜀估家东西往来者,必于此更易舟船”等有关记载,便说明了这一点。

上下船舶在此中转,一方面使各地船舶云集港口,增加了港口的兴盛和繁荣。元稹诗称“江馆连沙市,泷船泊水滨”;杜甫诗曰“结缆排鱼网,连樯并米船”;刘禹锡在《荆州乐》里也说:“今日好南风,商旅相催发。沙头樯竿上,始见春江阔。”各地船舶云集于此,以致只有爬到檣竿上,才能见到宽阔的江面。商人们在沙市驻足,一旦有了顺风,商旅们便竟相催发启程。另一方面,上下游货物在此换船转载,使得港口货物吞吐量不断增大,港口装卸工艺水平逐渐提高。

李白曾经千里江陵一日还,还在“沙头”青莲巷留下过足迹,杜甫则在如今杜工巷留下足迹。

当时“沙头”和“草市”两地,因非官方市场和特殊的交通位置而兴盛,沿江处繁华热闹,有“十里津楼压大堤”之称。另外城内现存的玄妙观是唐开元年间的建筑。

九十铺(胜利街)相关资料

唐五代时期江陵城有关资料

(奇怪的一点是,对现荆州城墙的考古工作,最早只发现唐代的遗迹,唐以前的文物几乎没有。

史学界推测唐以前江陵城的地点可能并不在如今荆州城的地方)

宋代,经济中心南移,古河道南移,便河东开始露出水面,北宋时期沙市港口空前繁荣。

北宋陆游《荆州歌》:“沙头巷陌三千家,烟雨冥冥开橘花”,古代沙市还有“平时十万户,鸳瓦百贾区”的说法,可见当年沙市街巷的热闹景象。

陆游被贬谪时期,来到江陵沙津的“江渎宫”寓居,并写下了若干诗词和日记。同时江陵土城在这一时期慢慢改建砖城,沙市建土城。据《沙市志略》记载,岳飞曾短暂驻军于津乡(沙市旧称)

在陆游的《入蜀记·卷五》提到“十五日,周令说县本在近,北枕汉水,沙虚岸摧,渐徙而南,乃昔市邑也。”(陆游听过他人诉说得来的一句。“沙市”之前的名字有很多,诸如“江津”、“津乡”、“沙头”,但“沙市”一称可能来于此)

在陆游的旅游日记里,沙市是一个有着天鹅的水乡,大量蜀人来此定居。荆沙地区的鬼神文化发达,庙宇众多,被称为“盖荆楚旧俗”。

《沙市志略》序-白话版(郑尚谦老师著)

郑尚谦与他的恩师徐树楷与《沙市志略》的不解之缘

在攻破江陵城后,江陵城墙被蒙军下令拆除(蒙军全国性的大范围拆除城墙),而津乡的土墙却的进一步增强(当时元军把江陵城大部分破坏,拆毁,将江陵县治置于津乡,即沙市)。

元代,荆沙地区寺庙规模和数量进一步扩大,九老仙都,承天寺在当时有着重要地位。而元代的戏曲文化的兴盛促进了荆沙地区的戏曲文化的发展。

江陵城(明)

明代荆州府坐落于江陵,人们开始称这里为荆州城,但出于习惯问题,更多还是叫江陵城。

(但“荆州”出名很大程度是因为罗贯中的《三国演义》,因为明代“荆州城”“江陵城”叫法通行,而三国时期关羽镇守的荆州江陵城。罗贯中错误的写作“荆州城”并一直影响后世)。

这段时间,江陵城墙得以重建。城外西北角的太晖观就是明代王爷朱柏(朱元璋第十三子,受封于江陵)的府宅。张居正任首府时,江陵城也处于大的改造阶段。(张居正死后,葬于江陵城外的沙市,今荆州沙市的首辅路)

明代,沙市作为行政一级的市镇设巡检司署衙门,其位置位于如今沙市巡司巷(中山路横街),明朝万历年间的沙市巡司范应瑞,还是位九品的朝廷命官。

明代著名的“公安三袁”之一的袁中道,曾在沙市建园林,并在《游居柿录》提到。(据考,其居住园林处在今沙市中山公园内)

同时,明代戏曲进一步发展,永乐年间沙市地区的戏曲诞生了了“楚调”(也就是后来著名的“荆河戏”的前身),在荆沙,甚至湖广地区广为流传,万历年间,“公安三袁”中的袁中道曾看过楚调演出。明末清初这段时间,战乱连连,戏剧艺人们到处流散,并渐渐将戏曲中的“南腔和北调”融合,形成著名的“荆河戏”,清代民国进一步兴盛。

明末,张献忠攻占江陵城,对江陵城破坏极大。(但据有关专家考证,张献忠并没有功夫来毁城,此处存疑)。

有关专家论证:


清朝和民国也对城墙有所修缮。

清代荆沙附近,来源不清楚,以后知道了补上

有关荆州城资料



沙市原先是有城墙的,城墙是土筑的,俗称土城。土城高大而厚实,土城墙从现在的红门路与胜利街相连的地方起,沿着红门路经章华寺前的太师渊路、到太师渊、沿烈士陵园后面到江津路、园林东路北、中山公园东大门、春秋阁后面(到这里后因为这里都是河面,土城墙断断续续不太明显)、穿过塔桥路北京西路、最后到达迎喜街。

(土城由于战火和经济发展导致逐渐废弃)

沙市土城有关资料转载: m.sohu.com/a/214290813_

但在20世纪50年代左右时,意外发现一段在城隍庙后的沙市城墙的遗址,但可惜没能好好保护,后来为了扩建便河广场做了地产。(今楚天明珠附近)

城隍庙附近的沙市东门,有人说是西门,因为沙市城墙后来随沙市的东扩而增筑



清沙市司图(沙市城西侧)详图


荆州记忆博物馆里的《沙市市地方名》原图

江陵城有砖石城郭和护城河的保护,而沙津的屏障没那么牢固,也容易受到战乱,天灾的影响,水患尤甚,土城始终未成砖墙,随时间流逝慢慢消失。

长江“万里之险,险在荆江”。早在晋代,两岸的百姓修筑荆江大堤防患水灾,元代大堤趋于完善历代并不断加固。

明代中期,沙市成为荆州地区的绵集散中心,木船日益增多。

明末,此时沙市沿江的堤防已基本形成,并开始有了护岸工程。

若荆江大堤不保,则江陵城不保。清代乾隆年间,荆堤万城出决口,江陵城被淹。(万城是江陵城的西大门,但水灾频发,30年代,56年,98年都发生过严重洪涝灾害。)

江陵城洪水淹没到西门近城门处(疑似1930年左右)


1935年沙市被大水淹没,图示依次为中山公园南大门,孙总理纪念碑,中正亭

清乾隆五十三年(1788年)荆沙大水后,清朝廷拨款对万城大堤(今荆江大堤)实行岁修,在沙市观音矶至水线房一带出现石矶和条石驳岸。清同治年间,沙市刘大人巷矶、米厂河至康家桥驳岸相继修筑完成,为更稳定码头的形成创造了条件,从而催生出了“三个渡口码头”、“三个关税码头”和“六个货物码头”。

明清时期沙市码头形成:

沙市的地名中,很多和马有关的,如大寨巷(如今有名小吃街大赛巷前身,以前这里是元代校场,后荆州将军们时常在这举行赛马比赛),洗马池,赶马台等,还有高台的凤凰台(今凤台坊一带)。可见在江陵城为重心的时代,沙津还分担一部分屯马,练军的作用。

沙市附近(日军地图)

日本人酷爱三国,对荆州并不陌生,三国中就是兵家必争之地,而江陵城与沙市的关系非常符合日本常见城市模式-城下町。特别日本明治维新之后,城市结构不仅仅满足于“城下町”,跳出地理局限转为“城外町”,城也可以在平原上。

(即行政中心在城墙的城市内,城外不远处有繁华的市集和码头,江陵与沙市的关系刚好是“市包城”。而中国一般的城市布局则是“城包市”,如西安,南京。)。

所以日本便想到了租界荆州首府江陵县沙市司/镇。

日本人曾著歌《沙市夜曲》,并在军队间广为流传(柴山猛夫曲 田代知多卫词)

是什么让梦如此无情,

伫立在令人眷恋的码头,

遥望烟雾缭绕的魔王庙(望江楼),

遥遥远远,遥遥远远,星星一颗。

春风恋上了涟漪,

水草在灯火中荡漾,

明天能回到弥陀市吗?

沙市的港,沙市的港,泊船一艘。

流水照映着黑发,

抱起那可爱的姑娘,

折下芳香的花枝,

至少那天,至少那天,我还记得。

(注:1971年1月16日东京12频道播出的电视节目《战友、军歌》中播送了此曲,此后还出版了唱片。)

《沙市夜曲》歌曲链接:

日军老兵森金千秋著的《华中战记》多次提到沙市(感谢翻译君)

日本兵回忆录《华中战记》翻译链接:

我进行整理的《华中战记》并配图:

里面有句话“沙市最热闹的是长毛贼(太平军)占据南京时,四川的下行船只为避免战火波及,到此不再向东,这里一下子便成了百货集散地。”

太平天国起义后,沙市盐运由淮盐转为川盐,更多的商帮在此汇聚。

且长毛贼(就是指太平天国的军队)战火在湖北多数地区绵延十多年,而荆沙地区因为有荆州将军府(江陵城的满城作为清军镇)的大量屯兵(荆州旗兵经过几场大战,严防死守,使太平军不敢靠近荆州地区。同时这也为沙市后来的发展奠定了稳定的客观环境),和“沙市以有备独完”的缘故未遭战火。

日军进驻沙市,在沙市商会牌坊下

1840年鸦片战争 后,随着沙市商业日趋繁盛,商业组织得到进一步的发展,仅商人会馆就 有十五处之多。

来自安徽、湖南、四川、河南、江西、浙江、福建等省区及 省内的客商,被称为“十三帮”。

用英语演讲中的德龄“公主”

德龄“公主”的英语原声演讲视频:

清代德龄公主在沙市的童年记忆:

清代慈禧太后的御前宫女裕德龄,出生于武昌后从小留洋归国后不久,因父亲调任沙市监察御史,同时办理沙市海关事务而来到沙市(一家人住在沙市青石街,三府街,即如今沙市中山路古名)在沙市度过了童年最美好的时光。

在她的回忆录中,开篇便是《回忆中的沙市》,直到她将临别沙市时,对沙市的依依不舍,回忆起了童年在沙市时的种种美好记忆写下了《再见,沙市》这篇文章。(所以裕德龄说是沙市人一点儿也不为过)

裕德龄家在沙市的旧住宅至今仍保存在沙市胜利街。

我整理的部分《童年回忆录》并配图:


胜利街63号,为裕德龄童年在沙市故居


著名戏曲家余上沅先生在沙市故居

关于沙市胜利街等老街上历史名人的住宅:


在1900后清庭改宪运动中,沙市众多商帮整合为商会,并承担各类工商管理事物,并形成独特的会馆文化。

与外地商帮不同的是,沙市商会不仅承担工商管理的责任,还承担各类社会,治安等责任,清末一直到民国期间影响力十分大,其功能可谓“第二政府”。

值得一提的是在清末沙市商会成立之初,便最早有了“荆沙一体化”的构想,由沙市带头,将江陵与周边县镇纳入进来,并将之写入沙市商会成立的章程中。

转载(略论荆沙商会及社会效应):


北伐战争在沙市胜利后建“觉楼”纪念,有民众觉醒之意


70年代的觉楼,图片来源:读档 公众号,04年因为扩建便河广场拆除。(今楚天明珠附近)

在北洋军阀期间,沙市也经历过多次战火。北洋军阀的鄂第一师与吴佩孚军在荆州的内战,称为【荆州战斗】,以吴佩孚胜利告终。北伐革命时,贺龙率北伐军攻打吴佩孚,在荆沙多次反复...

(当时为庆祝北伐战争荆沙地区的胜利,拆除原沙市城隍庙,修“觉楼”以表纪念,有民众觉醒之意,觉楼之楼为沙市防火之用)。

国共十年对峙时期,红军在荆州西南的弥陀市农民起义,在荆州各地区设立根据地,后来又有三次攻打沙市。再后面的日军侵华等战乱。

北洋军阀内战-荆州战斗:

转载(近代发生在荆沙的几次战役):

北伐战争贺龙带领北伐军讨伐吴佩孚:

这些近代的战乱均对荆沙地区产生过不少损害,但荆沙地区的稳定的维持与商会有着密不可分的关系。

日据时期,除了日本人常活动区域,日本人曾下令,不得随便进入沙市“华人街”,想必是商会的功劳吧。(这条禁令最后徒有其表,还有一条原因是沙市当时有不少日侨,怕影响不好,另外沙市商会这段时间也变成“维持会”)

大家有兴趣可以看一看这些资料。

荆州-荆门一线(日军地图)

而江陵城当时什么情况呢?自满清入平定三藩以来,清廷在全国设立十二军镇(将军府),满汉分城,荆州将军府便是其一,“荆州城”更多被人们习惯称谓。

荆州将军府《荆州驻防志》

清兵入关时曾屠戮过城内居民,并在江陵城筑内墙。

城内的百姓进一步迁出城。

清庭引入满族和部分蒙古族聚集到东侧,城内因此分为满城和汉城。满城也成为屯兵之所,成为政治,军事管辖处,满汉之间交流被限制,实行严格的“满汉隔离”政策。

城内发展一般,南边的汉城经济稍好(直至今日,南门仍是荆州市井味最浓厚的一个城门),满城大多亭台楼阁,奢靡之所,以及军备之处。

清代荆州八旗营资料:

《马关条约》开埠后,洋教传入:”仅荆州城内东有天主东堂,教堂对面为修道院、孤儿院。以南门外河岸矗立的南堂为最早,附设印刷局。城内以北为北堂,设文萃学校,学生数量可观。基督教堂则在狮子庙购地,后面开有女学男校各一所。

荆州南门东堤街老天主教堂(外洋)


荆州南门天主教堂


荆州南门天主教堂院内


荆州外洋的某教堂,重庆大学刘波提供

药王庙巷内于1908年建“广厦大庇”西式三楼,名行道学校,为北行道会(美)、南行道会(瑞)、中华行道会合办。三楼上有旗亭,插有美瑞中三国旗迎风招展,从小北门进门,即可远望,全景展现眼前。还有美国圣公会在府右街建教堂,设育德小学。其后巷内有清真寺……“

这些江陵城的宗教界区有些集中在城内,有些集中在城边,统称为“外洋”,属于洋人的地盘。

清末江陵城太晖观(今荆州城)


荆州城遗迹与如今建筑对比图

辛亥革命武昌起义风暴到荆州时,守城的恩将军自杀身亡,满清官眷都住进东城天主堂修女院(承天寺一条街为教权区)避难,由法国人马德神父(有说是比利时籍)出面,说服革命军头领不排杀满人。

据说,辛亥革命时,荆州的恩将军英勇固守荆州城抵抗革命新军一月有余,并战死 。

“1911年12月10日这天,身穿官服的左翼副都统恒龄,端坐在官邸大堂的太师椅上,用一把称作“袖炮”的手枪自杀了,子弹是从左胸口打进去的,鲜血流了一地。经过右翼副都统松鹤请来北门天主教堂比利时藉马修德神父验尸,恒龄确系“发手枪洞胸而歾。”

《恢复荆宜施鹤始末》



《湘武军荆州战史》图片来源(知乎用户):莘晚学

最后在辛亥功臣童月江(如今童家花园所有者,童家花园便是今日沙市一中对面的绿苑新城、绿化村、和老三中校址的位置。曾是明代乡宦的私花园,名曰徐园,至民国时荒废许久,在童月江的改造下,变为童家花园,为民国期间沙市名流聚集之所。)的劝说下,另一位荆州将军连魁(还是魁玉?)与革命军谈判,开城投降,完成了“智取江陵”的光荣任务。

江陵城光复后,沙市不战自下。(而童月江先生定居沙市,并以光复为名开设了一家照相馆。)

荆州将军虽与革命军和平谈判,但旗人的生存环境一落千丈。

民国铅印版《荆州纪实》,作者晚清进士时任荆州知府程道存,由荆州民间史料馆张先生提供图

辛亥革命时沙市驻防营的起义:

(个人猜测:根据旧地图和这篇文章来看,沙市驻防绿营应该在洋码头临江附近的地方,而沙市唯一的炮台唯于柳林堤附近,也就是今临江柳林洲至玉和坪一带。推测驻沙市绿营极有可能在炮台处驻守,另外沙东沿岸,每隔几里设有一个瞭望台,驻守炮台处恰好容易支援瞭望台,近可到沙市城内补给。)

辛亥功臣童月江的沙市童家花园资料:

革命军占领江陵城时,在城门处设立关卡,却排杀满人,用“六百六十六”以作区分,被当时的报纸称为【荆州“六百六十六”排man事件】。(“六”字,汉城的人读“lu,第二声”,满人读“liu,第四声”)因洋教士和驻沙市的各国领事馆协调出面,革命军停止抓捕满人。

关于【六百六十六】事件点滴记载:

(当时情况现已难考,有人说谣言,有人又十分肯定,这里我暂定这件事存在过)

江陵城“光复”,江陵城汉人可兴奋了,像拆除“柏林墙”一样拆除满汉两城相隔百年的矮墙。但于此同时,这是满人的不幸。可能出于报复心理,以及情绪的高涨,曾经“富丽堂皇”的满城大多变毁为废墟,满人大量外逃,不少逃到沙市,武汉,重庆。

但也因此,城内满汉融合,语言融合,饮食融合。江陵城的规划格局被重新定义)

辛亥时革命军进攻江陵城详细过程:

【六百六十六事件】辛亥革命中满族旗人的遭遇:

满城被毁始末,及善后工作资料:

余金汉在《我的出生地》文中说”辛亥革命前,东城为满八旗军驻防城,有将军衙门、鼓楼洞、逵将军、恩将军、季将军府,将军出衙巡视前击鼓开道,路人回避,以示威仪,保障安全。城内还有明朝张居正宰相府,门前有影壁及府县官员公馆住宅。还见过文知县、依知县家宅。

荆州左都统府
《支那省图志》1918年的满城,已是废墟一片

西城为汉人杂居工商业闹市区,有县府衙门。以大、小十字街为中心,商店林立,街道宽阔。有南门大街、托塔坊、狮子庙、沔阳街、惠城街、冠带巷、宾兴街、便河桥、佑文街。

东西区之间分界,筑有城墙,矮薄的干墙隔开,中有东西可通的界门两个。南门大街通公安门为南界门口,惠城街头通往东城的药王庙附近为北界门口,每天晨开暮关,为前清军事管制,辛亥革命后已拆门毁墙,尚存残垣废墟遗痕。”

余金汉《我的出生地》文章转载:

【荆州六百六十六】事件:

k.sina.cn/article_64406

《荆州光复战史》复印件藏武汉辛亥革命博物馆


夜幕的荆州城楼



江陵是城,但经济上起核心作用的是沙石(旧称),通过运河连接长江和汉水,周边更是庞大的产粮处。并且当时国外贸易以港口为主,自然开埠地点选在了沙市。

清同治十一年(1872年),大清重臣李鸿章为挽回沿江沿海的航运业,以抵制外轮的侵夺,委托朱其昂和朱其绍兄弟在上海成立了轮船招商公司,次年又改为轮船招商局。

在光绪二年(1876年)9月,英国借口“马嘉理事件”强迫清政府签订《中英烟台条约》后,将沙市辟为外国船舶停泊口岸

1911年英国太古轮船公司所拥有的“沙市号”轮船。

​随后英国、法国、德国、墨西哥、丹麦、瑞典、挪威,日本八国相继在沙市设领事馆,划租界,辟海关,开邮局。

1920年英法联军拍摄沙市临江路租界区及附近的洋房


沙市日清码头

清光绪四年(1878年),招商局看中沙市客货航运的潜力,遂在沙市设置了办事处。

招商局在沙市的生意一度做得很顺利,在沙市码头停靠的轮船总吨位很快就超过了英国太古和怡和公司轮船的总吨位,成为长江汉(口)宜(昌)航线的老大,但好景不长。

清光绪二十一年,甲午海战战败,《马关条约》签订,沙市开埠,由当时日本著名的外交官堀口九万一来到沙市与当地官员签约。划定旧有码头为租界,而​沙市日租界自洋码头荆州官地西界起(东至今文星楼),东南临长江,面积约706亩。(如今美高美,四码头的位置)。


沙市日本领事馆及租界示意图



来源:荆州记忆博物馆资料库

"战后,日本著名外交官堀口九万一来到湖北沙市,准备按条约(内容)设置领事馆并建立居留地。

他吃惊地发现:沙市的清朝官员,居然不曾听说刚刚打过的战争(甲午战争)。日本人不能理解:难道刚刚经过的,是一个国家的战争吗?"

">见于《鸭绿江 》- 第 1-8 期 - 第 116 页

沙市口日本租界章程:


在长江航行的“大岛号”炮舰。日本与清政府为沙市设租界问题时,调来日本海军的内河炮舰“大岛号”,停泊于沙市洋码头以威慑清政府

沙市日租界由驻沙市日领事馆管辖,虽归为日本汉口领事馆之下,但馆内事务可与日本外务省直接沟通。

而日本领事馆管辖区域有旧荆州府下六县(江陵、公安、石首、监利、松滋、枝江);旧荆门州下三县(荆门、当阳、远安);旧安陆府下四县(钟祥、京山、天门、潜江);旧襄阳府下七县(均、光化、縠城、襄阳、枣阳、南漳、宜城)。

(注:补充一点,百度百科上关于沙市日租界的说法有“日本在沙市租界虽签订,但并未真正建成”)

这里的未建成是指离日本本身规划蓝图想去甚远。但日租界的设立,方便了日本兵船的停靠,为侨民建立了一所小学,促进了沙市洋码头的进一步发展。

“租界设立后,日本人还将江堤内的商贩、手工作坊强行迁往四码头,便于直接统治和压榨。随着人员的聚集和商铺的扎堆,这里开始繁荣起来。码头工人的号子声也整天不绝于耳。”——罗星航 刊自《荆州日报》

“在沙市长堤的结尾有一大片空地为日本租界地,建有日本领事馆,江边停泊有日本小型兵船。沙市既被开为商埠,日本来了,英、美、法也来了,它们都常有兵船开来停泊。”——杨公素(原名佘贻泽).《沧桑九十年:一个外交特使的回忆》

(注:沙市日领事馆在洋码头有主馆和分馆。加上回忆录和日本官方文件的证明,由此可见,百度百科上写的关于沙市日租界的内容有待商榷。)




沙市日本国民学校的平面图及课程表,来源《在沙市帝国领事馆管辖区域内事情》

光绪末年,荆沙地区遇大旱,沙市原内河水道大多干涸见底。

沙市洋码头的日本领事馆,海关楼,趸船,以及沙市邮局,沙市海关楼现于荆州园博园重建(图片可放大)

也正是因为有了这年的大灾,由汉口到沙市一线曾经发达了数百年的木船水运业,几乎蒙受到一场覆灭性的灾难。便河的地位渐渐衰弱,沙市的内河航运也渐渐萧条。

从此,洋人的商船在长江上更是肆无忌惮,来往自由。

荆州园博园重建的沙市海关楼




《支那省别全志》里的日本驻沙市领事馆(又称《支那省全志》)

日本领事馆就设于沙市日租界内,归日本驻汉口总领事馆管辖。而洋码头附近还有日本的侨居区。

领事馆是一座二层券廊式建筑,四坡人字形屋顶,大屋顶配有环廊,上下层并不完全一致,一层在另一侧单独设有回廊,颇有特色。

日本人驻沙市领事馆期间,搜集了大量关于清末沙市的商务资料,大致地理环境等,记载详细。

(沙市话里称日本人为老东,即东洋人)

台湾关于沙市日使馆的资料:

日本驻沙市使领馆历任领事:


《在沙市帝国领事馆管辖区域内事情》(复印件)




大正十三年由驻沙市日领事馆所统计的“在沙市主要商店点名及所在地点”

一时间商贾云集,外国公司(如日清),使领馆,基督教堂(现存有)等连片建筑。

沙市也随之引入了当时不多见“电”,(小范围,大致临江路,中山路部分路段等洋码头及周边地区)。

清政府国营招商沙市办事处第一码头

与此同时,招商局在沙市江边购地修建仓库和办公房,次年又将一艘退役的旧军舰泰安号改为趸船,建立了招商局码头。

招商局码头附近早有英国太古和怡和轮船公司,以及日本日清轮船公司的码头共同经营。(民国30年代,沙市水上机场的停留地就设置在这两个码头附近的水域上)

沙市太古轮船公司与沙市怡和洋行海员徽章


驻沙市日领事馆所记载的“长江水运及汽船会社”

到光绪二十五年(1899年),沙市有1.4万余户,常住人口7万多人,沙市当之无愧的成为长江中游地区具有举足轻重影响的商业重镇,沙市的发展也由此进入一个全新的时期。

沙市开埠后,烟草由川帮从四川运出,再加上军阀将烟草生意作为军费重要来源。造成了沙市除棉花集散中心外,同时也是四川烟草向外运输的一个重要集散点,四川烟草定期需给沙市供货。

北洋军阀时期萧耀南在鄂的烟草生意:


民国时期沙市和平街(今江汉南路一直连接到江堤大慈街部分)


民国时期沙市街景,图片来源:小窝囊与旅行者公众号

开埠后的沙市,有“小汉口”之称

“沙市有电灯,虽不是什么了不起的事情,但对于三年来只靠昏暗的蜡烛、油灯来照明的我们来说,却有一种回到文明世界的感觉。电力来自打包厂的柴油发电机,供给所有军事设施和中山路一段及一部分中国商店使用。电灯让沙市具有了城市的魅力。

应城、当阳和沙市不能比,这里到处都是军人会馆、小饭店、酒馆、咖啡店、慰安所,虽然不少日本商人也随第13师团离去了,不过仍有一些商人留了下来。”

(摘自日本回忆录《华中战记》)

邻近沙市洋码头的交通右路(疑似),图示吉田洋行(日)和大石洋行(日)和街道上的黄包车、轿车

沙市署税务司,英籍洋员模尔根先生曾赞扬沙市道“在扬子江中部工厂中,可称首屈一指”,并向上司汇报“本埠日后必成重要工业中心点,昔有称沙市为中华曼彻斯特者,异时或竟名副其实”

《第二次照复宜昌英领事馆》,英国太古洋行拖宜昌英国领事馆申请在沙市大慈庵设立趸船便于卸货

当时,一位英国的女修道士虽然旅途在沙市不愉快,但她在书中这样描述刚开埠不久的沙市:

“沙市被称为中国的‘曼彻斯特’。在这里,相当牢实的布被分级,打包,装船运走。”

(出自《1898 一个英国女人眼中的中国》)

Through China : with a camera,by:Thomson, John

“内河船只聚集,石垒提防尽头耸立着扬子江上最精致的宝塔。当地的石头供应承上游山峡之便利聚。沿岸停靠便利,聚落着极好的西人租界。”

(出自1871英国著名摄影师约翰、汤姆逊的旅记《Through China : with a camera》
,創作者by:Thomson, John。)

沙市洋码头街景,沙市英文名韦氏拼法为“shasi”,后来中山先生在《建国方略》中沿用这个拼法。

英国皇家地理学会会员阿奇博尔德,约翰,立德于1883年来到沙市游玩所写的旅记《扁舟过三峡》:

(英国人更看重长江码头宜昌,而日本人更看重长江码头沙市。在外国人的旅记中,沙市常有“shashi,shasi,shasze,schasieh”等不同称呼,但沙市最通行的英文名应该为用韦氏拼法的“shasi”)

据有关资料载,外国洋行在沙市设立的办事处1926年为19个,经营范围涉及20多个行业100多个品种。

沙市洋码头(不含日租界部分)。这里除沙市海关外,多为西人开设洋行。

更多的码头被利用和开发,大量工人也集聚与此,繁华的背后,工人们却忍受着剥削,没日没夜运载货物。

清末,日本士兵(还是警察?)在沙市洋码头租界内(沙市税务司大楼旁)随意搜查沙市居民 图片来源:荆州记忆公众号


清末,因洪水,淹没了沙市洋码头临江路(旧称大慈路,因慈庵寺而得名),江水直抵文星楼(今存)

沙市有名的早堂面就诞生于这一时间。而沙市“改革开放后”建的老店 福寿面馆,老店老天宝饭店(由民国老天宝银楼而改)和好公道酒楼(已消失)也都恰好处于胜利街,中山路通往洋码头的路口。

(另外的百年老店是荆州城的聚珍园,是一家满族风格的餐厅,八国联军时,曾经清庭御用厨师逃至于此,成为掌勺大厨,并带来了宫廷菜–八宝饭。著名书法家王遐举、爱新觉罗.溥杰、曹立庵曾先后为该楼题匾“辽沈无双味,荆楚第一园”,可惜这些百年老店大多不存在或没落了)

上海荆州路的“精武堂”


上海的沙市路,民国时期沙市的打工者和商人将荆沙小吃带入于此,深受人们欢迎。如今小吃街空有其名,成为上海打工者聚集地之一


天津的沙市道和沙市二路

沙市繁华的时候,沙市商会和沙市商人们更将荆沙美食带入外地,并在江浙沪一带广受欢迎。荆州,沙市在盐运时代可能受淮盐影响较深,故荆沙人对于清淡的口味更讲究原滋原味,忌讳放更多的佐料(但油放的又重而不腻,如藕汤,早堂面。而江浙沪口味本身也偏清淡)

上海还有沙市路和荆州路,上海沙市路曾是民国外地的著名荆沙小吃街。而如今沙市路从著名小吃街沦为外来务工人员的聚集地。

上海荆州路和沙市路的资料:


沙市大赛巷砂锅居的米线,就是老沙市味的代表之一


沙市早堂面的代表,沙市江汉南路老店“福寿面馆”,上过《早餐中国》等多个节目

沙市人对于清淡口味执着于原滋原味,而盐运的改变,导致“辣”味在沙市的兴盛,也促进了沙市人的暴脾气与“匪气”。

沙市人民也曾经反抗过这些外国侵略者,出现震惊全国的【火烧洋码头事件】,日方则称【沙市事件】或【沙市の暴徒】,使得当时日本紧急调运了一艘军舰的士兵前来镇压。成为当时清政府严重的外交问题,让清廷和湖广总督张之洞极为难堪。

驻沙市日领事馆首任领事永泷久吉 摘自永泷久吉《回顾七十年》

沙市火烧洋码头事件:

日方百科「沙市の暴徒」:

洋码头事件后,外国在沙市内的大量商人,侨民大多离开避难,英国直接撤销沙市领事馆和部分商人。

日本领事馆待民怨减弱后,借此向清政府勒索了很大一笔赔偿费(日方也承诺将赔款一部分用于建设沙市洋码头)。

清政府由于此事处置不当,撤销了驻防沙市的巡防绿营,引起当地官兵,民众的不满,为后来“洋码头的火光”奠定了基础(见前文链接)。

日本虽尝到赔款的甜头,却激化了与当地民众的矛盾,出于安全考虑不少外国侨民转向汉口,宜昌避难,但仍有部分日本人侨民,医生和修道士选择留在沙市。

宗方小太郎,浪人,与清国海战一举成名,为日本明治时代重要人物之一,是最早对沙市密切关注的日方非官方人员,派同乡的绪方三二赴荆沙从事间谍活动


明治三十八年(1905年)武昌总督衙门拍摄,图中央为张之洞,出自永泷久吉自传《回顾七十年》

陈礼荣老师的在荆州记忆上的一篇文章:



在木船时代里,沙市向北有沟通长江至汉水的运河(长江–拖船埠–便河–塔桥路–文湖公园-荆沙运河–荆襄河–长湖–沙洋–汉水),向东有沟通至汉口的运河,向南有沟通湖南洞庭湖的运河(从公安太平口入)。

沙市向南通往洞庭湖的运河


荆沙运河上仍矗立着的白云桥(原名龙彼桥),始建于明嘉靖年间

白云桥简介:

沙市三大古桥:

沙市航运发达,尤以内河航运为甚。

开埠后的沙市,外国人铁船的核心区域是临江路沙市洋码头一带,对传统木船业造成了不小冲击,但却撼动不了木船业原有的地位,直至前文的那场“大干旱”。

即使铁船横行,便河纤夫仍拉木船经拖船埠入便河脑,在中山路的铁栏杆附近卸货,直接运往当时沙市最繁华的中山路贩卖,或者延两沙运河北上,东进。

拖船埠有关资料:

沙市港近代最大沉船案件:


1896年沙市第一码头


1917-1919沙市木帆船

辛亥革命后,江陵城满目疮痍,百废待兴。不久后江陵城,沙市迎来了国民政府的“国民经济建设”(民国黄金十年),尤其沙市受国民政府大力扶持,在30年代迎来了大建设高潮,就连沙市的小镇岑河镇,码头也云集繁忙。

沙市成为全国佛教文化的中心之一。

沙市改革社会生活成为新风尚。

在荆沙建筑第一人-王信伯的主持设计和帮助规划下,勘定了《新沙市全图》,沙市修建大量公共建筑和工厂,如沙市公共体育馆,沙市中山公园的修建,中山纪念碑,中山纪念堂的修建。将九十埠的狭窄的青石板路改造为中山大马路,这条路成为后来沙市发展的中心。

王信伯与他设计的沙市地方法院模型,la君提供


1935年沙市市中山公园前的孙总理纪念碑(《新沙市日报》同仁合影,总理纪念碑后被日军毁坏)




孙中山《建国方略》

同时交通上根据中山先生的设想,以及因地制宜的考察,沙市发展航运,空运和道路,疏通运河,沙市一片生机勃勃的气象,得到极速发展的时期。

1929年,国民党军队在沙市三板桥西侧建成简易(陆地)机场,在运输业务繁忙时期,一度有直飞武汉、南京的飞机,每周两个航班起落。

1930年,当时的中国航空公司在沙市设立航空事务所。辟二郎门至玉和坪江面为水上机场(洋码头附近),有水、陆两栖飞机“洛宁号”起降,用小汽艇接送乘客及上下邮件。沙市水上飞机场是沪蜀航线汉渝段的中途停机站,自汉口经沙市至重庆,每周三、六两班,由重庆经沙市飞汉口,每周四、日两班。

水路滑行道


沙市机场(水上)抗战前开辟的线路


中国航空公司沙市航空事务所,出自“天堂跑片员”公众号

沙市机场:(上面一个对民国时期作了补充)


一些在民国政府内的荆沙籍的高要,为荆沙家乡的发展也提供给不少帮助。沙市高速发展的同时,江陵城也在慢慢恢复元气。

但这轰轰烈烈的“黄金十年”随着日寇入侵戛然而止。

沙市近代到90年代最繁华中山大马路,图为赵楚辉摄


沙市胜利街的青石板路


50年代拖船埠




日军攻入沙市中山公园,出自日本NHK战争映像《沙市侵略入城》

“七七事变”后,日本领事馆关闭。1940年6月8日,日军侵占沙市,欲(重新)设立沙市租界,虽然订立了章程,但未真正开辟。

(个人猜测,因为沙市租界距离日本腹地太远,距离国统区太近,如果再次正式开为租界,战争时期随时可能丢失。再加上火烧洋码头事件,当地人对日本人不乏抵触情绪。据日本NHK和当事者日记的点点资料来看,侵华战争期间,日本人重获沙市后还在中山路进行采访,演出。加上有过日本人的长期经营和周边广大腹地和水系屏障。战争期间作为后方,建立了慰安所和野战医院,还有不少普通日本人身份的侨民留在沙市)

1943年3月30日,日本将实际不存在的沙市日租界“交还”汪伪政权。由于英、法、美各国也不承认汪伪政权,“交还沙市租界”也没有成为事实。抗战胜利后,国民政府正式收回沙市日租界。

日本侵华战争时期,当战争濒临沙市时,这座“领事馆”被国军当做指挥部,并在墙的外围写了许多抗日标语。而当时荆沙,被日军轰炸机进行轮番轰炸,平民死伤惨烈,多地房屋被毁被烧。

沙市沦陷后,日军气势汹汹的进入沙市,看见抗日标语,不分青红皂白,误将曾经自己的“领事馆”给炸了。

日军气势汹汹进入沙市,百姓稍有反抗,便用刺刀捅杀。(在沙市城内潘家巷“扫荡”的日军镰浦部队)


1941年日军大炮碾压中山路


沙市沦陷后,商会沦为日本人“维持会”(图可能为三民路,即今新沙路)

日军占领沙市后,师部就只好设在中山路老邮局处,旅部设置在法国打包楼(应该位于沙市洋码头),后转移到中山公园边上的洋房(可能为新沙女子小学),而军队驻扎在中山公园到文湖公园的区域。(日军野战医院位于洋码头,当时洋码头到中山路一带戒备森严。)

驻荆沙日军独立第5旅团是1944年1月才在宜昌编成,当年4月接替第13师团樱井部队移防荆沙。这支部队曾先后隶属日军第11军、第34军,后直属第六方面军。首任旅团长是野地嘉平,村上宗治是继任。

两角业作少将。日军占领沙市后,将原中山路老邮局设为司令部和银行,称为“荆沙警备司令部”


时任日军联队长梶浦银次郎大佐


日军某队在沙市中山公园大门处合影,出自荆州记忆公众号

日军沙市宪兵队于1940年6月成立,既属日军武汉宪兵队管辖,又归驻荆沙日军部队长官的指挥。该队有日本特工16人、华籍密侦组12个,以及沙市沙社、特工站、邮电检查所、东亚协会等19个外围组织,总共有特工200余人(见《沙市市政权志》),是驻荆沙日军专门应对中国人反抗的军事特务机构。(当时沙市附近各方势力复杂)

而日军沙市宪兵队后来的队长,便是臭名昭著的汉奸侯荣辉,对内施行残暴统治,动不动刑讯逼供,对外为日军搜集情报,疯狂为自己敛财,甚至还触犯到日本人的利益。1942年1月2日深夜,他亲自带着队伍引路,按着名单帮助日军一下子就抓了70多人。

侯荣辉则因破案有功,摇身一变成了日军沙市宪兵队的密侦组长。此后他凭着这一身份又干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祸害了不少的家庭,荆沙人只要一提起他来就恨得咬牙切齿。

日军某队在中山路(也有可能是三民路,即今新沙路)的合影,出自“荆州警事”公众号

他们还将民国时期在三板桥附近建造的沙市机场(1938因日寇入侵停运),继续扩大。强征民夫在三板桥附近(民国的路地机场)修建了一条长900米宽50米土质跑道的简易机场,以备军用,但却一直未能投入使用,废弃至沙市解放。(即后来的沙市机场)

拆毁荆州城内的承天寺,黄经堂等部分建筑在城内修筑机场。

日寇还在荆州地区的监利县白螺镇丁家洲和杨林山北侧修建军用飞机场及配套防御军事设施,并以此作为侵略袭击我大西南的基地。

80-90年代扩建后沙市机场


民国时期沙市大湾街景(今江鱼城到到中山路一带)

另外,他们把沙市的便河西路到大湾(今中山路与江鱼城,新沙路的分叉口)这块划分为军事占领区,一并把当时的商户都赶走,以至于当时街道上都没有人影。(便河与长江的入河口的这一小段范围,将日本军事占领区与旧日本租界相隔)

事实上,日本此举,基本上将沙市最繁华2/3的沿长江区域及码头占领,控制了沙市的咽喉,进而控制了荆江段。并以此作为“后方”跳板,展开对宜昌,长沙以及沙洋北端及东面的进攻。

日据时代的沙市,荆沙人民被日军压迫之深。鬼子用刺柱恐吓当地老百姓们,设置慰安所,屠杀平民和战犯(中山路,长江沿岸,便河,李埠镇的江湾边等地点。便河河岸,一度水都是红色的),荆沙众多文物被他们强行拆毁作为军资。另外国军还曾对沙市日占区进行过几次轰炸。

(如“长沙保卫战”中,日军抽调驻沙市部队紧急支援,造成沙市驻防空虚,国府趁机猛攻沙市,并在日军驻沙市最东端的河口对峙下来,使日军加紧回防,极大拖延日军增援部队,为长沙保卫争取了更多时间,缓解了部分压力。--“长沙保卫战”中荆沙地区日军活动详细过程见于《华中战记》)

日本NHK官网的战争史料馆:


日本NHK上的《沙市攻略入城》,日本将之视为阶段性胜利之一


老东攻破沙市土城(疑似沙市土城的古城门,沙市土城民国时期由沙市时任主政军阀徐源泉增筑)




1918年日本《支那省别全志•湖北卷》刊载的两沙运河图(看得出鼓湖未有运河相连)

沙市北面是长湖,长湖北面的运河,与沙洋镇像连接,后淤堵。孙中山先生曾在《建国方略》提出重开此运河。在日本人《支那省别全志*湖北卷》对这些情况,尤其荆沙地区的各种船只,水系进行详细说明。

沙市东面的运河联汉口。南面跨江经公安的太平口可入石首,洞庭湖等地...

日清公司关于长江航线的记载:

沙市中山公园南连便河(今沙隆达广场),中有便河桥隔开,与长江段有拖船埠相连,北部有一条长长的运河,直连长湖,这条运河也是比较繁忙的。

(日本兵在《华中战记》提到文湖公园曾属于中山公园一部分,这就更好解释了这条运河的位置,中山公园与文湖公园相隔塔桥路。我猜测,曾经运河在此连通,原塔桥可能就在这联通渠道的附近。另外,中山公园新立了块石碑,讲道光年间,整治荆沙运河的事情。)

la君提供 来源:普罗米修斯 公众号

沙东是鼓湖,紧靠长湖,东靠今泥港湖,南至岑桑线北面一小湖,西至今鼓湖路北面的星点湖泊。

鼓湖和长湖都有大面积芦苇荡,成为以郑家良为首的“义胜队”土匪活动之所,另外荆州西北万城,马山一带有赵益芝土匪盘踞。(此处如果网络细加搜索,会发现在沙市活动的一些国民党谍报人员和红军的地下工作者)

抗战时期,日本人和汉奸对这一带做了许多丧尽天良的事情。

从日军地图可看出,如今长湖萎缩1/3,鼓湖基本上干涸。但时至今日,荆洲地区仍不愧于“鱼米之乡”的称号。

沙市青莲巷,传说李白来江陵寓居于此。里面的百年钟表店(最近都被拆)




唐代至民国初年沙市城市结构图,荆州记忆老师提供

老沙市印象无疑青石板路,老建筑,众多老码头,参天大树,古井等成片集中,这些其实就是经济发展的一个见证。

老沙市有首歌,用数字唱出来了沙市的一些主要的街道:

“一走迎禧门(今回民街,被拆),二走二郎庙,三走三清观,四走龙堂寺,五走五显庙,六走芦席巷,七走七里庙,八走八街阳,九走九十铺(今胜利街),十走十字街。”

民国老沙市的消防与觉楼:

沙市中山路后街,即沙市夹贵街
沙市地名趣谈


沙市美景,1990年12月27日

荆沙是汉剧(荆河戏)的摇篮的诞生地,曾经荆沙地区也有各种戏院,素有“戏迷城”之称。戏声连绵不绝,有长期三元班,三元班,太和班,同乐班的荆沙“四大名班。”(文革时,湖北戏班皆罢,独荆沙戏班仍可上演,如今的人很少听戏只有零星几处戏迷聚集地,而且演出主要以荆河戏为主,而长江大学的戏剧博物馆,馆藏着与荆河戏有关的很多资料)

中山公园附近,有一座戏曲院落,名曰川主宫,这里供奉着三国蜀主刘备像,曾经作为四川商帮的会馆,如今是荆沙戏迷的聚集地。(原会馆在今十四中,庭院原本雄伟壮观,后毁于战火,如今将残存楼阁整体搬迁至江津湖畔,重建楼阁,被称为湖北省境内留存于世的唯一一座古戏楼。)

川主宫及四川商帮资料:

(中山公园春秋阁的一楼,也曾是大伙看戏的位置。)

途中的河流即便河脑,也就是现在的便河广场。东边是便河东街,西边是便河西街(人信汇)。正前方即便河桥(以前连接背街路,即现北京路)荆州民间史料馆存


老沙市著名景点之一的便河桥及桥上两亭,以及桥上熙熙攘攘的行人(便河桥又称五孔桥,即今便河广场段的北京路,于五六十年代扩建北京路而拆除)

青莲巷也竟然居住有日本人-荆沙防疫所的医生河北外男(但关于这位医生的身份却扑朔迷离)

在沙市被日本人开埠之初,沙市原本卫生环境十分恶劣。

沙市港边,有许多颠沛流离的流浪汉和不少逃难来的四川流民,他们居住在垃圾成堆的江边(江岸上随处可见垃圾流出的黄色液体),搭着简陋的棚房。

可在他们身上,却发现生了许多在沙市特有的传染病。加上其他不明来源的传染病,沙市一度成为传染病重灾区。

当时各国的修道院,医院,对这些病进行防疫,救治,分析。当时驻沙市日本领事馆的文档中,和英国领事馆的文件中也专门设一章对沙市疾病与卫生做了记录。

徐源泉

(沙市卫生的改善得益于民国军阀——徐源泉。他主政时,兴办实业,将沙市卫生和基础设施大力发展,聘请王信伯建设沙市,为王信伯的建设提供财政支持。

为后来王信伯的大建设奠定了基础。王信伯对沙市的规划颇具时代前瞻性。沙市慢慢的具有了一座近代城镇的魅力。

徐源泉在沙市的有一套住所,在今中山路老天宝后,这座建筑可能不保。而徐源泉在武汉的故居却被很好的保护起来。)


民国时期沙市洋码头,图片出自“小窝窝与旅行者”公众号,来源英国 立德乐《扁舟过三峡》


徐源泉沙市故居


徐源泉沙市公馆二楼,2019.9.12(由荆州记忆老师们拍摄,位于中山路老天宝后)

所以后来日本侵华,攻占沙市后,根据领事馆的防疫文件设置了荆沙防疫所,而那位河北外男就是这个所的所长。

有传言说这个日本人很善良,保护平民,与中国恋人私奔,投奔延安共产党的途中,被国民党抓获,最后关到重庆红岩最后冤死。

但一些荆沙的本地史学家查阅资料和发现河北外男本就是一个穷凶极恶的人,因为荒淫生事,惹恼了日本的高层,最后走投无路才想经介绍投奔。

日本医生资料:

荆沙历史学家陈礼荣也曾发过一篇对河北外男的辨析考。

荆州记忆博物馆内《沙市市地名志》中的《新沙市全图》


沙市一中(沙新女校)附近图(新沙市全图)

​青莲巷以南,沙市一中(图沙新女中,传教士所创)对面到今绿化村一带被称为洗马池(临近青莲巷,后不断缩小直至被填),而洗马池以南被称为童家花园,本一片巨大的荒地(前文有介绍链接)。

清末民国期间沙市有精致大大小小花园数十个,有些园林学习苏州园林造法,别具匠心,可如今大多不在。

(荆楚名士李宝常先生常与童月江先生与徐源泉共同探讨沙市及荆州地区未来的发展方向)

1932年李宝常(中坐者,右为童月江)与张善孖(坐虎右者)、张大千(后立长须者)兄弟在苏州网师园留影

因为码头的繁荣,慢慢​的,这片空地被开发,建筑了许多房子。

迎喜街,五一路,三岔路附近(新沙市全图)

​靠近江边的迎喜街吸引力许多外来人员,并汇聚成为一条特色的回民街(迎喜街因三国时刘备在此迎接孙夫人回江陵而得名,后沙市城门也因此取名迎喜门)。巡司巷,克成路,刘大人巷这些明清名巷,在务工浪潮中又一次得到发展。逐渐形成如今“五一路,解放路”热闹的夜市。

沙市迎禧街清真寺


沙市三清观残存(已毁,原址在今北京路建设银行)



民国沙市裕顺昌字号广告,图为其字号商铺




民国时期,法国水兵在荆州承天寺留影。荆州城内号称为“荆南第一禅林”的承天寺,其规模与名气远超如今的“章华寺”。


荆州承天寺,图片来源:荆州记忆公众号

开埠前的荆州沙市有大量的寺庙和地标建筑,可谓“三步一寺,五步一庙”,各种会馆,书院也是比比皆是。

如供奉关帝的古关庙、建于东晋的“荆南第一禅林”承天寺,其规模和名誉远胜于今章华寺(附近还有钟鼓楼,日军占领时还在,后被毁,只留下钟鼓路的地名)。

​江汉南路的江渎宫小商品市场曾经是一座古建筑群—江渎宫,相传是屈原创造《天问》的地方。(后来湖北邮政依次为背景,专门发行了一套与江渎宫屈原有关的邮票。如今沙市江渎宫旁江汉南路为古沙市运河—三义河,河上有连接东西胜利街的李公桥,为古沙市城龙舟赛所地)

宋代时建江渎宫,并不断修缮,时至21世纪初。但近几年因为各种原因仍被开发商拆毁推倒。

21世纪初修缮后尚存的残缺江渎宫,后在12年左右被强拆


清末民初拍摄的江渎宫


江渎宫原貌俯视图


《重建江渎宫记》复印拓文

江渎宫附近的春来市场,大概06年左右改造,记得这里曾经也有许多老房子。

我还记得小时候,江渎宫附近老房子所在的商铺间的街道 ,中有部分青石板相间,断断续续,一直延伸到张家巷(与明代兵部侍郎张可前有关。关于沙市沙石的来历,原本就是张可前收藏的玩石),红门路附近的胜利街东段和文星楼附近​。

江渎宫和文星楼都因为本身的属性附近吸引了许多文娱古玩的商铺,不断汇聚,形成了大的市场。

(因此后来开发商将次大面积拆除,建成春来,江渎批发市场。建春来时,曾在地下发现许多古董。拆江渎宫时,也在附近和江渎宫地基下发现不少古董。文星楼附近的商铺因为建立荆江大堤拆除)

沙市清代的文星楼,被日军炸毁,后重建


如今修缮一新的文星楼,身边的建筑却已化为历史

​沙市一中到如今三中老校区一带有三清庙,青莲巷,洗马池,文昌宫(文昌宫大概在今崇文街上,此街因文昌而得名)中有大片青石板相连。

想必沙市三中后来居上,优秀学子云集,多多少少是沾了点文昌宫的光吧。

​如今人信汇边的凤台坊,附近曾经有个地标建筑—凤凰台,凤凰台为沙市内一高台,又因土坡边缘处形如同凤凰翅膀,故名凤凰台(从便河西路上人信汇有个坡,大概在那附近)。

便河,凤台坊(凤凰台)到今武商附近图

凤凰台一直延江,其间有城隍庙,​灵官庙,财神殿,女娲殿等庙堂。

​而上文说的四码头附近文星楼(现存),曾经也是一个香火旺盛的地方,是科举时代荆沙地区学子们祭拜的场所。

沙市崇文街(旧称“丝线街”)和文庙巷附近的富阳巷中,还残留有沙市始建于宋代的古寺—普仰寺,年久失修被当成停车场,亟待保护。


沙市始建于宋代的寺庙—普仰寺,及寺庙古井。在乾隆年间《沙市司图》中为沙市地标建筑之一,如今亟待保护。

值得一提的是,荆沙地区许多新式学校都是由教会和童月江先生(童月江本人也是基督徒)共同创立的,童月江主要为这些“教士校长”购置办校土地,当时称为教会学校。如今沙市许多中学,小学的首任校长都是传教士都与童月江先生有多多少少的联系。(比如今沙市一中,大赛巷小学等)


沙市女子中学旧教学楼,今沙市一中

至于童家花园的主人童月江老先生,日寇进攻沙市前举家西迁到重庆,并在重庆购置房产 。

童月江先生个人资料:


崇文街的银杏古树,旁边的假山为明代时期刘大人巷中的官家玩物,于八十年代由沙市市迁移至此,如今假山不知所踪


沙市杜工部巷,相传为杜甫晚年逃难江陵时落脚之处

这些寺庙,阁楼,书院,商会馆,教会学校的建立与聚集,一方面体现了开埠前后沙市经济的繁荣,另一方面体现了荆州地区自古对教育的重视。

沙市志电子文档:



荆沙有名的街道,老巷:



抗战结束后,日军在沙市一中东南的公共体育场受降,由于荆沙地区势力较多,对投降日军展开了争夺战。最终国民政府陆军76军暂57师由祝夏年师长主持与军长廖昂在此举行隆重的受降仪式。

“民国三十四年(1945年)8月,日寇被迫投降后的一天上午,沙市体育场忽然人声嘈杂,木屐声响不绝于耳。一群群日本人陆续向司令台前聚集。其中有官兵,也有侨民。据目击者说:一个高个子日本军官吃力地踏上桌子,摸出一纸文件,泣不成声地宣读,边读边擦眼泪。日本人纷纷跪下,向东方膜拜,似向天皇谢罪的样子。妇女们或伏地痛哭,或掩面啜泣,官兵们也用毛巾擦着眼泪。

两天后,日军张贴出“奉令投降”的公告,市民欢声雷动。小孩们纷纷用砖头、石块投击日本士兵,平时骄横跋扈的日军都垂头丧气,不敢还手。并贴出了“请勿打我们!”的告白。守卫新建街盐仓的几个日本士兵屡遭孩童们的殴击。其中一名日兵竟然脱下军装,赤膊操刀剖腹自杀。大小汉奸们也惶恐不安。

1945年9月1日,陆军76军暂57师光复荆沙,先头部队第二团第一营由埠河渡江,从巡司巷进入沙市。

1945年9月5日,从重庆来的民康号轮靠上沙市巡司巷码头,国民党军第76军军长廖昂在卫兵的簇拥下走上岸。此时,沙市码头上早已是人头攒动,旗帜在空中飞舞,伴着鞭炮的轰鸣声,一阵阵欢呼胜利的声浪响彻云霄。”

民国三十四年九月一日,沙市光复时,军队延沙市打包楼(今存于沙市洋码头)附近而行


日军投降后的庆祝会,沙市公共体育馆里的主席台


日军受降的沙市公共体育场,即今沙市一中东南方向(今江津花园到财政局的大片区域)

“此时,并不大的场地已密密麻麻地挤满了人,这天荆州城与沙市可谓是万人空巷,几乎走得动的人都跑到这里来了。荆沙沦陷五年又两个月,这里的百姓吃尽了日军的苦头,今天他们也要来看看骄横的日本人是怎样向中国人低头,感受一下扬眉吐气的痛快。

祝夏年师长的身材虽显得有些瘦小,但军容整齐,人很精神。待廖昂军长站在体育场司令台上讲完话后,祝即下令让投降日军入场。在一片愤怒的咒骂声中,日军独立第5旅团旅团长村上宗治带着2000多名官兵走进场内,随后村上恭敬地向廖昂军长呈上降书和配刀,其他日军官兵则将随身武器堆在了场地的中央。

日寇投降后,沙市重归于国民政府。日伪军也跟着被遣散或者改编或者逮捕(当时大多数人放羊,打工,只为讨口饭吃,农民也局限在土地上),处决了荆沙大汉奸侯荣辉。

日军投降期间,国民党军政官员和地方豪绅们都乘机抢夺日伪产业。很多仓库、店铺前门贴着封条,后门东西却被搬光。商会会长徐鹤松也抢占了一幢住宅(座落在胜利街恒春茂下首,房子深达七、八进)。军统特务邓述诗等人都抢得大批家具、货物。

据笔者目击,当年设在今解放路东段的“湖北省高等法院第四分院”和设在大赛巷中段的“江陵地方法院”门口贴了不少汉奸无罪的判决书。有人传说:“法官接受了汉奸们的贿赂!”

然而,原本荆沙地区的人民所希望长久的和平,发展与建设,终究化为泡影。短暂的和平没多久又开始了战争。

日据时代的沙市,沙市光复前后 情况:

来源公众号荆州记忆(作者张俊为荆州市作协委员、荆州市城乡规划委员会专家委员、荆州市社科联学术委员会委员。著有《荆州古城的背影》、《诗画物语梦荆州》(与人合著)等。本文选自作者即将出版的新著《民国荆沙往事》)

沙市光复后国民党军队进驻沙市,图片位于沙市中山路


1945年国民党军官与日本投降军官合影


日军在沙市受降的沙市公共体育馆平面图



日据时代,荆州,沙市许多寺庙,古建筑被拆(如南门曲江楼被日军拆毁修兵营,承天寺部分被拆毁作机场)。解放战争时,因国民党溃逃台湾,又带走不少沙市和江陵的文物与档案。

文革的“破四旧”使原本“三步一庙,五步一寺”的众多遗迹成为历史记载上的寥寥数语,实在可惜。(1963年荆沙第一批历史保护文物90%被毁)

2004年在刘克毅市长带领下,便河形象改造(扩建),沙市中山路民国街道,沙市土城遗址,觉楼为代表的大批历史建筑消失。

08,12,17,19年陆续有挂牌历史遗迹被拆毁。

(08年左右江渎宫被开发商强推,17年出台了一部分历史保护名单后,因棚改大面积拆毁沙市老街老巷。)

……

近代到1989年,沙市被破坏的文物:

日军对沙市文物的破坏:

60年代第一批被列为沙市历史建筑的名单:(如今悉数全毁)




58年根据民国三十五年所绘制湖北省宜昌至沙市地图


放大图,里面甚至标注了58年所建的荆江分洪区

解放沙市期间,解放军从缺口子(烈士陵园处)等三个方向进攻,经过激烈的战斗,沙市解放。后来,沙市人为纪念解放,将解放军解放沙市胜利而行的道路称为解放路。

参与解放沙市的红军老战士对日寇在荆州地区罪行的讲述:

红军战士解放沙市战役经过:

红军战士解放沙市亲历者们的回忆:

解放后的沙市属于湖北省省直辖市。荆州城沿用以前江陵县的称号。

沙市人民肩扛国徽,庆祝中国人民共和国成立十周年。背景貌似为沙市体育馆主席台(也是沙市日军受降台)。来源:荆州记忆公众号

50年代,荆沙地区在中央政府的带领下兴起了大建设运动,便河桥被拆,修筑北京路大道,“十里津楼压大堤”(指以前长江大堤上都是繁华的商铺,如今的秋冬季,堤边潮水褪去,仍可见堤下断断续续的道路)也因为巩固荆江大堤而全部拆掉。沙市曾经的内河航运的重要节点-便河,被填为便河广场(后来与沙隆达集团签署协议,协议期内名为“沙隆达广场”,但如今沙隆达改名,是否需要恢复“便河广场”之称)。

老沙市旧北京路(旧称背街路),图中的哥特式天主堂即今沙市公安局分局(美佳华对面),于1959年拆除


解放后50年代末60年代初的宣传片《沙市遍地开新花》,影片讲述了五十年代末期到六十年代初期,沙市工业改革的风潮。记录了在当时工业生产技术基础薄弱的情况下,沙市人民大力开展技术革新和技术革命运动的情景。

《沙市遍地开新花》视频链接:

虽说是“大跃进”的背景,但当时沙市形成了全民革新,技术革命的浪潮。各种点子运用到工业的生产,经过反复实践改良,很大的推动当时沙市落后工业的进步,生产力效率得到极大提升。

沙市档案馆的新发明——自动档案柜


沙市市常常在中山路用游行的方式展示自己最新的科研成果,引领人们不断技术革新(50年代)

工业的快速提升一定程度上是以农业牺牲为代价的。国内自然灾害等原因和国外压力导致原本脆弱的农业得到致命的双重打击,农村出现了大饥荒。

许多工业城市在这样困难的时期靠国家计划的力量艰难的平稳过渡,但城市之外,不忍多说。

(所以后来有了“沙市工业繁荣是牺牲农村”的说法,是对也不全对,因为当时全国真的很“困难”,如果工业农业全面崩盘,那建国十年来的努力要白费。)


80年代的沙市中山路,干净整洁,人们也奋发向上,其精神面貌足矣对得起,当时的“小上海”、“江汉明珠”之称。且是保存较好的“民国风”街道。
80年代沙市中山路盛景,来源:普罗米修斯 公众号

经历了的挫折,沙市市在改革开放后被国家设为改革试点城市,同时期的深圳也为改革试点城市。

80年代的沙市市针对改革一步步探索,取得短暂辉煌的成就,工业的繁荣,卫生的干净,使得沙市市一时间被冠以“小上海”的称,沙市市的改革常常成为当时各家报纸聚焦的对象。

沙市市的改革开放的系列探索:











......等等

(以上由荆州记忆老师整理搜集,其余内容可在“荆州记忆”公众号搜索)

在沙市市当时的“规划师”曹野的带领下,沙市不断进行“革命性”的探索,具有前瞻性的修建北京路宽阔的大马路(本拟定战时作为飞机跑道,后来因地下商场和绿化带收窄为四车道)

1960年沙市市市委书记曹野同志


八十年代末北京路冬季绿化风光,该片编入国家绿化成就画册。

水产研究所本拟定修五层,结果当时受阻被迫只修了三层。

在改革的道路上,这位具有超前目光的“规划师”常常被当做典型案例,没少挨过批(张体学认为曹野的改革步子太大),但沙市市在他的规划下顶住压力,大步向前。

到了1985年的时候,沙市公司自己造的飞机还飞上天空,许多沙市人闻讯骑自行车前来围观。

80-90年代,正值中日蜜月期,沙市与日资合资了一些企业,迅速发展。我们的老朋友会津若松市,也赠送了沙市一批礼物(如双层大巴),作为友好交流的见证

1983年大型纪录片《话说长江》第十三回,专门说到荆州地区。如今第二季拍摄,只是短短带过而已。

《话说长江》第十三回(荆州部分):

《话说长江第十三回》(完整版)

(6:00-7:27讲到沙市)

当时国之重器——越王勾践剑还珍藏于它的出土地,最能代表荆州地区文化的江陵县城内的荆州(开元寺)博物馆。(后来怎么到省博的我就不想贴链接了。)

1985年,沙市南湖机械厂试制生产的A-IC超轻型飞机在沙市机场首飞成功


80年代《解放日报》用一整版刊登沙市,其中还有“向上海人民致意”


沙市市原先贸易区规划图,规划中包含月亮楼,太阳楼等等,但后来由于种种原因规划的贸易区只留下一个“春来小商铺批发市场”


1988年5月1日至4日,全国二十城市华康杯职工健美邀请赛在沙市工人体育馆举行,沙市市队员夺得男子三人操冠军、混双操冠军、女子健美52公斤以上级第四名的好成绩。

80年代,沙市繁华依旧,但危机却渐渐显现出来。

“沙市港历来是荆州地区粮食、棉花、油料、木材等物产的集散地。1974年,焦枝铁路通车后,港口经济腹地货源出现萎缩,主要局限在铁路沿线县市;近年来,又由于公路运输的迅猛发展,港口货物出口比重日趋减少,货源种类也发生了较大变化,如1985年。全港货物进口为209.1万吨,主要以煤、建材、木材、水泥、非金属矿石为大宗,而出口货物仅39.23万吨,以粮食为主,原棉出口基本绝迹。”

另外一个危机是当时国内外原材料价格飞涨。

当时沙市市的有识之士显然意识到了这个危机,为了方便沙市的工业物资通过铁路运输,制定了铁路计划,却未得到湖北省省政府的支持(不给拨款)。

于是当时沙市市带领荆州地区的不少县市共同出资(沙市市占大头),一起来修建一条与荆门想通的铁路--即“荆沙铁路”,这条铁路于1986年2月28日正式破土动工,1989年5月18日建成。


荆沙地方铁路开通了,首辆绿皮火车来到沙市,荆州地区铁路百年梦想终于成真。

沙市市近乎凭借当时自己最大的力量做出了“最后的挣扎”,修建这条荆州地区唯一的铁路(一直到荆州通高铁前)。但沙市市因修铁路的大量财政支出,造成了沙市市“合并”前的虚软。荆沙铁路沙市市自己没用几年,变成为了嫁衣。

后来,“荆沙铁路”成为荆州自己货物运输的大动脉,一直持续到今天。(蒙华铁路毕竟荆州分得的羹十分有限)

1992年由于引资工作出现问题,沙市市的经济处于亚健康状态,需要改革治疗。

沙市著名报纸《沙市日报》,值得一提的是1984年时年轻时候的小崔(崔永元)还有过沙市市实习的经历

1994年10月22日,经国务院批准撤销荆州地区,沙市市。10月31日正式合并成立荆沙市。

可“荆沙市”这个名字又受到不少人“抵制”,没过几年改为“荆州市”。这场“改名风波”最终告一段落。

(后来,承载厚重近代历史的沙市港也改为了荆州港,即今便河广场靠近堤边的码头轮渡口到靠近文星楼堤边的码头渡口)

……………………

到了90年代末,因为内河交通衰弱,基础不完善,依赖轻工业。在外国公司的挤压,荆沙合并还有98洪水(带来的蓄洪区问题)等各种原因的打击下,曾经繁荣的沙市迅速没落下去。

而繁华结束,有“卫生城市”之誉的沙市,街道上整齐,简洁,干净的形象也一去不复返了,规划更是严重存在问题,民国一直有的飞机场也一度消失。

1990年11月7日至11日全国精神文明建设活动工作会议在沙市召开,沙市在市工人体育馆举办了一场群众文艺晚会,向与会代表汇报演出

衰落后的沙市大量工厂倒闭,工人失业,下岗,而旧江陵县的产业也未适应新的变化。各种旧有矛盾未解决,新的矛盾接踵而至,发展方向和规划的失误,导致矛盾被进一步激化(如产业“避实就虚”,工业没受到应有的重视)。

下岗的工人们一下子无业可就,游手好闲,或者沉迷于喝早酒,打晃晃(麻将)。

(个人看法:早酒安逸,享乐的文化发展与此也有很大关系。原先积极进取的人们反而沉醉于早酒,醉于以前的繁荣。享受安逸,稳定,不思进取)

90年代合并后的荆州,在荆州沙市出现了大大小小的黑帮,猖狂尤甚,荆州一度因此被称为十大“匪城”之首,发生过十分恶劣的“花台枪案”,“江北劫狱案”,“中山路警ca枪xie失窃案”,“便河抛尸案”,“三进花园女学生被害案”等。

经过90年代的【严打】下(当时人心惶惶,年龄稍微大点的荆州人,都对那段时间印象深刻,具体不作叙述),黑帮组织大部分得到清除。

但所遗留下来的问题,造成的伤疤,以及不良,恶劣风气的影响,却成为另一种不可忽视的阻碍荆州经济的发展的原因,直至今日。

关于这方面的只言片语:

同时,80-90年代期间,荆州地区文物大量被盗,流出,令人唏嘘,这间接也造成荆州古玩市场的兴盛。

2017年的棚改,也让曾经老街老巷中的文物大量流失,拆毁,被盗。曾经的青石板被随意丢弃在建筑工地旁或被文物贩子运走。

消失的荆州(棚改后2019年废墟的航拍)

(转载)

如今沙市便河广场上熙熙攘攘的人群

非典期间,在沙市各居委会的老姨妈的有效组织下,每家每户严查卫生,消毒,出门带好口罩。

非典没有对荆沙地区产生较大影响(关于非典时期资料感觉挺少的)

简话沙市历史:




如今位于沙市中山路的同震楼,曾是“沙市十三帮”中浙江会馆的所在地,民国期间为银楼。如今是中山路上少数躲过“改造”的民国建筑。

民国建筑的大量拆除,中山路失败的改造,老街老巷的棚改,记忆中的沙市,越来越没有她原有的韵味与特色。

如果是04年之前来到沙市,你会惊讶于沙市如此众多的民国与清朝的建筑,以及90年代北京路宽阔的街道与热闹,走在不同的街道,仿佛来到不同的时代。

沙市民乐直街

古街小巷中,自行车颠簸着从石板小道叮铃铃的穿行而过,老人们背靠藤椅,拿起羽扇,与对手象棋博弈,这时总有不少人被吸引,围观。雨后的青石板路上,奶奶抱着孙子哼唱,小朋友们在老宅和古树后面追逐嬉闹,透过天井,仍望到蓝蓝的天空。

中山路一排排的民国建筑上挂着各种竖排的广告牌,市民们熙熙攘攘,穿梭在各式杂货摊前,周围自行车,轿车缓缓驶过。宽阔的北京路上,自行车来来往往,巴士里,售票员卖着车票。偶尔一辆双层大巴驶过便河广场的路口,街道上干净卫生,一尘不染。

沙市老居民楼https://www.zhihu.com/video/1144751074593247232


带天井的老房子https://www.zhihu.com/video/1144750306893123584


沙市的青石板路https://www.zhihu.com/video/1144750586531450880


中山路老邮局旁的青杨巷https://www.zhihu.com/video/1191729114309304320

大街小巷中时不时还能听到磨剪子咧,戗菜刀咯~收渣货咧~收头发、收长头发、收电子打火灶,钢筋锅换瓶~发糕,卖发糕~麻辣卤鸡蛋,一块钱一个,味道好滴狠~的叫喊声以及不远处江面传来码头汽笛的“嘟嘟”声……

江堤边的堤街上熙熙攘攘的人与林立的商铺热闹非凡,菜市场里摆着清晨从埠河及周边村镇运过来的新鲜蔬菜与肉类。轮渡码头上排着长队,挤满了人群和车辆,商贩就在这人群与车辆的空隙间叫卖,警察在中间维护着排队的秩序。只待汽笛响起,人们便激动万分,渡船启航,踏着江水缓缓驶向家乡……

如今随着改造,这些痕迹已难寻觅。

沙市童谣,老沙市人熟知的段子:

(我小时候只听到过几首,恐怕如今这些沙市脍炙人口的歌谣消失匿迹了。现在的小孩很多已经不会说沙市话,说的也不是很标准)

夜晚的健康巷博弈(转载)


带天井的老房子(胜利街,这种房子大多清代民国遗留下来)

现在这些地区只有地名仍在,个别建筑尚存,但大多已变成记忆,希望荆州在未来的“大开发”中,不仅仅只是“列名录”,更要能保护好这些记忆。

在如今沙北,荆北以及纪南文旅区的开发中,也注重了对荆沙运河的利用和开发。

12月15日持续更新,

荆州2017年后棚改负责人和文物保护的相关人员终于被纪检委调查了。



大快人心,人民群众终于发出自己的呼声,党的纪检委终于将荆州的这些“暴力破坏者”调查。

但这些人对荆州,尤其是沙市的文物古迹的永久性破坏却永远不能复原了。


辟个谣,沙市市在解放后从未“全国第四”,但在“全省第四”,甚至一段时间省内达到第三。为什么这样说的,因为“鄂D”曾是沙市市的牌照,而江陵县牌照为“鄂M”。荆沙合并后沿用沙市市的牌照“鄂D”。另外沙市最接近全国排名前列的时候,那也是在民国时期。

汉人也好,满人也罢。江陵也好,沙市也罢。在与荆州地区其他县市竞争时,争到了一个共同的名字,九州之一的“荆州”名。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都是自己的家乡,未来更应当携手共建家园,而非单纯的“去江陵化,去沙市化”。


前文提到的《沙市夜曲》是由当时驻在沙市的陆军第65团(白虎部队)里的一位士兵编写的,这个部队所在的地方就是后来和沙市成为姊妹城市的会津若松市。后来战友会在七八十年代重新访问沙市(可能那个《华中战记》的作者也一同前来,因为作曲家是他朋友),并撮合会津若松市和沙市市在80年代结成姊妹城市。

原本为中日友好交流而建的日式风格的园林会津园,如今被各种侵占,毁坏,荒废,日式风不在


2019年荆州园博园中的日本会津若松园

政府网里和日本会津若松市交流的故事:

日本会津若松市交流与沙市市/荆州市的交流历史:

战后日军回忆录杂志《朝風》

(见于朝風19号掲載 1997.3月,朝風30号掲載 2000.8月)

“すぐに沙市野戦病院に入院した。病室に入って、白いシーツのベッドと、日本の看護婦を見た。そこで気が緩んだのか、記憶はそこ迄である。

この沙市野戦病院は元キリスト教会の建物で三階建て、乳白色の奇麗な鉄筋の建物であった。現存しているだろう。私の病室は二階で、五十畳ほどの広さ。真ん中に頭を寄せて二列にベッドが並んだ。電気は無く、夜は太目のローソクが二本灯った。朝になると鼻の穴が黒く煤けていた。

 このシーンを私は沙市野戦病院退院の日に、その門を出るときに思い出したのです。そのことを、五十何年経った今も覚えているのですから、人間の記憶というものは、時に奇妙な働きをするものと思います。

 この綺麗な乳色の建物は、再びキリスト教会となって、沙市のあの場所に現在も有るのではないでしょうか。出来ることなら訪ねてみたいものと思っています。

这位士兵回忆录中可能位于中山路基督堂改造的野战医院,战后应该随战友会访问过


日本老兵提到沙市的回忆录及战记:

《歩兵第216連隊戦史目次》、《作战军的补给动旅-湘桂作战中的辎重部队 小泉悦郎》、《华中战记》、日本的《朝風》刊物社,饭塚栖圃的画册

一个侵华日军士兵眼中的沙市——饭塚栖圃の追忆の山河(大量日军关于画集):


画册中的沙市


沙市中山路荆州记忆博物馆

如今在中山路老天宝旁的惠民社区二楼新开了加 荆州记忆博物馆 ,里面很多资料和老物件,其中收藏的《沙市市地名志》是很有价值的一本书。

跃进路社区也有一家沙市码头文化馆,里面陈列着不少老沙市的照片。

荆州博物馆对面还有一家荆州民间史料馆藏品颇丰,希望大家提供支持。

另外我很多资料也借用于 荆州记忆 公众号里各位专家的整理,感谢里面的老师们多年来辛苦整理的乡邦资料,希望大家关注这个公众号,关注这些老师们的文章。

还有一部分图片则来自各种历史公众号关于沙市的内容,感谢作者。

很多图片则来源于 无线荆州 网友们拍摄的,在此没打招呼就借用实在抱歉。希望荆州人能关注这个app,关注荆州身边事。

有些链接打不开的可以切换用浏览器打开。

知乎上我明明取消了水印,为啥有些图片上仍有我自己的水印?如果需要原图,请到原公众号查看。

本文为科普公益向,如有错误请指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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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市洋码头及其东部“租界区”

(幸好在改造为“洋码头文化园”前拍下了“洋码头”最后的一点资料。)

现在临江马路(旧租界区)一片荒芜,歪歪扭扭的树,诉说着荆沙的没落,(可以对比下前面的临江马路)

沙市港全景,图片可放大。对比点:正前方万寿宝塔,第二幅图最左边有江渎宫的问天阁,第二张图中间有五孔桥(便河桥)。

《长江大观沙市港的全景》山根倬三(清末)


沙市老街-转载网友图


沙市老街-转载网友图


沙市老街-转载网友图




据考,北宋“十里长街,灯火不灭“诗句不存在。但有陆游的诗,旅记可查。“百年商埠”和“民国湖北第二大城市”,“小汉口”这个是公认的




网友:青铜时代 提供。来源,某建筑工地的外围

编辑于 2020-11-12 06:32

沙市和荆州历来都是重镇。一般古代的大城,城内主要是行政区,城门口外都有个大市场(参考北京前门大栅栏)商贾云集,百业兴旺。

沙市不仅是荆州外城的商贸区,还是自古以来的江津渡,是重要的水陆贸易口岸。

所以,荆沙两个城的关系,大概就相当于小的北京城和天津卫的关系。

解放后,荆州城被划为了江陵县的县城,而沙市则因为轻工业和商业发达,可与合肥,南昌等弱省会比肩,因而独立建市,经济地位远远高于荆州。

但是在90年代的时候,又将江陵县改为荆州区,与沙市市合并,合称荆沙市。

不久,某领导来视察。因为看到这个地级市名字怪怪的,所以干脆叫名字改成荆州算了。

于是,沙市连最后一点名字都从地级市的概念中被剥夺了。

自此,沙市被彻底被降格为普通城区,工业萧条,百业凋零,黑道横行,民生涂炭。俨然成了中部小东北。

我有不少亲戚在沙市,人又在荆州读书,亲眼目睹沙市下岗工人的悲惨生活,以及城市20年毫无发展的悲哀。

记忆最深刻的事情是,主干道被下岗工人筑起街垒,阻塞长达半年。

留几个沙市的老品牌,是为纪念。




编辑于 2019-07-26 13:56

对沙市的印象开始于小时候,如果孩子尿床了,家长们就会说你昨晚走沙市了(原因可能是沙市水多,靠长江,货运发达)。我家在宜昌某市最靠近现在荆州的某镇。当时镇上人做生意都会去沙市进货(也有去汉口的,但是汉口太远),最普遍的是衣服。后来读高中了化学老师说沙市其实是一个很有工业基础的城市,当年有一个很有名的洗衣粉品牌(我忘记名字了)。后来好像是因为什么原因这个城市没落了。不过我的这些点点记忆都表明这曾经是旧中国一个比较发达的城市。

编辑于 2019-07-26 10:02

因为以前中国的主要运输途径都是江河运输,长江沿岸的沙市,汉口,九江都是重要的货物集散中心,经济较为发达。另外开埠沙市是为了进一步打开中国内陆的市场,深化殖民掠夺。

发布于 2019-07-26 11:30