儿时爱听鬼故事(踏雪)
儿时爱听鬼故事
“从前,后山有一洞,洞里有一老妖怪。有一天,老妖怪下山了……” 记得小时候,奶奶那一辈的老人常讲这样的鬼故事。我和儿时的伙伴们就是听着这样的鬼故事长大的。
听鬼故事的最佳季节是每年盛夏的夜晚。每当吃罢晚饭、洗过澡,天上挂满繁星的时候,村子里的男女老少扛着竹床、拿着竹凳、摇着蒲扇,聚到村北头的“稻场”乘凉,吹着夜风高兴地释放着一天的酷热和疲劳,富有刺激性的鬼故事也就从拉家常中开始了。
奶奶那一辈的老人们大都敬奉鬼神。虽然没读书,识字不多,但讲起鬼故事来,人人都能说会道,个个都是演讲家,把鬼故事演绎得活灵活现,说得有鼻有眼,不由得你不信。因此,我和我的小伙伴们常被鬼故事深深吸引,还有小狗、小猫也躺在我们身旁,眯着眼睛、树起耳朵在一旁倾听,就连后山坡上的野草藤似乎也抵御不了鬼故事的诱惑,绕树攀上电线牵来长长的丝蔓,打开白的、黄的、红的、紫的小喇叭花赶来录音。老人们的讲述把我们带进了一个鬼的世界:远处夜色笼罩的山峦像一个个鬼怪的身影、花卉草丛中飞翔的萤火虫仿佛地府的冥灯、甚至风吹树叶发出的吵吵响声好似鬼哭狼嚎……听到惊险处,我和小伙伴们情不自禁地屏住呼吸,拥在一起,生怕鬼怪从哪个地缝里冒出来,抢走并吞吃我们当中的哪一个。
自听过鬼故事后,我不敢半夜上厕所“解手”。因为后厢房里有一幅奶奶的棺材,深夜看见令人“汗毛”直竖,尤其是“白骨精”的故事产生的联想挥之不去。我的一个小伙伴二牛第一次听了鬼故事后,当夜不敢“解手”,硬憋着,结果就尿床了。
父母不在意我们小孩子怕不怕鬼,他们相信“窝中的小麻雀也有被吓大胆的时候”,而奶奶那一辈的老人们则喜欢从讲故事中为我们解惑,并心安理得地享受我们为他们摇扇、端茶送水、捶腰按背,唯一使他们感到为难的是他们说不出鬼怪长什么模样。据说人只有得了“火眼”病才能看见鬼,但从没人试验过。对此,我们小伙伴常常争论鬼长什么样,公认的说法是:披头散发、青面獠牙、眼睛像灯笼、口像山洞、牙齿像白石块、头上长角……画出来后,我们小伙伴觉得并不可怕,因为我们给鬼赋予了一颗童心。
后来长大上学读书,才知鬼怪的故事来自《聊斋志异》和民间传说,也明白了“人死如灯灭、世上无鬼神”的道理,但这并不影响我对鬼故事的浓厚兴趣。相反,我开始搜集各类有关鬼怪的故事书大量阅读,加深了对鬼文化的认识。这样的鬼故事看多了,有时我也编些鬼故事给同伴或同学们听,看到他们害怕的样子,我感到一丝得意。如果说现在我能编些故事赚些同事的惊奇、激动、眼泪、惆怅的话,那与儿时鬼文化的影响不无关系。
回忆听鬼故事长大的经历,不免生出几分苦涩和荒诞,却令人终生难忘。这不仅因为鬼故事给我的童年带来欢乐,启发我们探寻未知世界,更重要的是鬼故事教会我们“行善修德成正果”的为人之道。
本期作者简介:王开平,笔名踏雪,武钢系统宣传工作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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