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部少年犯罪剧，惊悚度不输恐怖片|推理笔记

2022年3月2日刊|总第2799期

关于我们身处的社会，总会有些难以解答的问题。

比如，少年的本性究竟是恶还是善？那些走上犯罪之路的青少年人们，究竟是心智不成熟，还是明知故犯？触犯法律但未满十四岁的人，是应该获得重新做人的机会，还是要为自己所做之事付出相应的代价？

最近收获豆瓣9.0评分的韩剧《少年法庭》终于呈现了这种分裂。这并不是一部典型的推理剧集。剧集以细腻的笔触罗织罪恶边缘的少年群像，原生家庭受害者、霸凌参与者、心怀恶意报复社会者，被逼无奈步入深渊者，这些人共同组成了《少年法庭》。

尽管剧集无意于破案，也并未呈现过多猎奇或血腥的镜头，但一起起让人毛骨悚然的少年犯罪案，其惊悚感丝毫不亚于恐怖片。

少年之恶

《少年法庭》并不是个复杂的故事。十集篇幅，它共讲述了六件少年犯罪事件，每个案件一到两集。因此，很少会涉及过多的推理元素。

它更多围绕着厌恶少年犯的刻薄法官沈恩锡在少年法庭的所见所闻展开。她是曾经少年犯罪的受害者。多年前，两个孩子从楼顶丢下砖头，砸中了她的儿子，但是少年法庭当庭释放了当时年仅11岁的少年犯。两个青少年从她面前嬉闹着跑过，脸上笑容灿烂，没有一丝悔意。

整个审判过程很短，却几乎影响了她的整个人生。即便后来她成为了法官，执掌了权力，但仍坚定说着“我对少年犯厌恶至极！”

她也是一场场少年犯罪事件的见证者。

透过她的眼睛，观众看到因嫉妒而谋杀并肢解八岁儿童的少年犯，为了避免承担后果，伙同年纪小于十四岁的同伴一起钻法律的空子；也看到未被教化的少年犯们，再次走上犯罪之路，直到她们切身体会到真正的代价时，才开始后悔；还看到曾经没有受到法律处罚的少年犯们，在之后的成长中，更加蔑视法律，直至犯下性侵、欺诈等不可饶恕之罪。

同样是少年犯罪，同样与现实形成一定的呼应，《少年法庭》很难不让人想到两年前的另一部韩剧《人间课堂》。

在那个故事里，一个模范生为了赚钱而犯下重大罪行，朋友和身边人也无意间被卷入这一犯罪。如果说《人间课堂》展现了青少年走向堕落，直至毁灭的黑暗过程，那么《少年法庭》，则更注重于青少年犯罪的前因与后果。

正如剧集所言：“少年犯对被害人造成了多大的伤害，他害对方的人生变得多么悲惨，没有任何人让他明白这件事，这就是原因所在。”

少年们的罪恶，到底是何人之过？原生家庭、学校还是社会？《少年法庭》讲述了少年的罪恶，也尖利刺破了成人世界的虚伪与乱象，并坚定地告诉观众，“每个人都要为此付出代价”。

意欲隐瞒犯罪真相的凶手，最终被判处《少年法》的最高量刑20年有期徒刑；把家暴当作自己权力的父亲，最终受到法律的惩罚。

反问法律

若要仅仅按照“恶有恶报”的写法，那《少年法庭》也只算中规中矩。但其难得之处在于，还有对法律合法性的质疑。

剧中不止一次出现了这样一幕：在法院门口，大批抗议人士，高声呐喊着“废除《少年法》”。这也是剧集从始至终在反复询问剧集内外人的问题：《少年法》到底是在保护走上歧路的青少年，还是培养恶魔？

剧中给出了两种解答。

男主角车泰柱是剧集难得的暖意。与沈恩锡正相反，同为法官的车泰柱是曾经参与犯罪的少年犯。在父亲醉酒、家暴常态下长大的他，一度被围困在那一方狭小而恐怖的世界里。

为了摆脱父亲的暴力行为，他也用暴力将自己送上了少年法庭。但一切都因为部长姜源中的存在而有了改变。这个不带偏见，真心地为他付出的《少年法》领航者，成为他考取少年法官的动力。即便后来“人生导师”因一念之差，断送了自己的职业生涯，但其所留给车泰柱的影响，却在十余年间始终回荡。

当然，并不是一切都是理想的。

最后一个案子便呈现了“最坏”的结果。当初，高空抛物杀害了沈恩锡儿子的两个少年犯，在追求速度的法官的审判下，只用了3分钟便逃脱了法律的制裁。这让他们更加轻视法律，在未教化的情况下继续成长，直至最终变成真正的恶魔，犯下更让人无法饶恕的罪恶。

正如沈恩锡对曾经误判的法官的询问：“你认为他们从中学到了什么？原来法律无法保护每个被害人，法律真是简单，只需要短短的三分钟就能结束这场审判？”青少年的事，每个人或许都会成为经历者、参与者、受害者、执行者。而“少年法庭”，便是审判与保护青少年的最后一道关卡——即便它可能并未奏效。

在故事的最后，沈恩锡站上法庭。她面前的犯罪嫌疑人，是谋杀碎尸案中的共犯。这时的他，早已不再是第一次站上法庭时的那个害怕、颤抖的学生，他纹上了纹身，打上了唇钉、耳钉。或许他曾经为自己所做的一切悔恨，但如今却重新出现在了少年法庭上。

在第一个案件结束后，车泰柱曾这样问道：“对那样的孩子来说，入狱真的是最理想的吗？”“等她服刑完毕，长大成人，然后呢？”

沈恩锡给出的回答：“至少法院发挥作用了。”

这或许就是“少年法庭”存在的意义。

【文/石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