解决了这个“面子”问题，等于换了一张脸

还有比长痘（痤疮）打击面更广的皮肤问题吗？痤疮影响了全球9.4%的人口，无论性别、年龄或肤色都难逃其魔爪，ACNE一词在Tiktok有近230亿次观看，在抖音关键词#痘痘 有150亿播放，#痤疮 有5.6亿次。根据英国国家医疗服务体系（NHS）数据显示，在英国11岁至30岁的人群中，95%的人曾出现痤疮。尤其是近些年，一些不长痘的人也因为长时间戴口罩而出现“口罩痘”（Maskne）。

数据表明痤疮在成年人中越来越普遍，尤其是女性。痤疮不放过任何人，不少人从青春期起就在跟痤疮斗争。

模特Kendall Jenner曾经深受痤疮困扰：“我不敢直视别人的眼睛，（痤疮）扼杀了我的自信。我以为当我不看别人的时候，他们就看不见我的脸。”

歌手Selena Gomez曾经在Instagram发出自己的素颜照，坦言因为巡演等工作压力爆痘，重灾区是下巴区域，因为演出时她需要尽量靠近话筒，“下巴总是第一个长痘的部位，我通常在演出结束后敷面膜并且给皮肤保湿。”

格莱美获奖歌手Dua Lipa在ins story上发布了一张自己的照片，并配文“我的皮肤不开心（My skin is not happy）”，下巴和两颊爆发的痤疮让她不得不涂着祛痘药睡觉。

模特Chrissy Teigen在Instagram上公开自己的痘痘，甚至放大照片让读者看得更清楚，“我完全相信，如果你展示了自己完美的一面，你就必须要展示不完美的一面。”

痤疮为什么如此难缠，连拥有私人皮肤科医生、皮肤管理强者的明星名人都深受其扰？因为治疗痤疮说来没那么容易，它通常并非皮肤表层问题，而是身体从内到外平衡被打破的复杂产物。

很多有痤疮问题的人会“虐待”自己的皮肤，疯狂的清洁、去角质、刷酸。可怕的是社交媒体的发达，很多人还会根据网上的信息自我诊断、自我开药、自我治疗——与此同时，因为越来越泛滥的活性成分与剥脱产品，皮肤科医生发现有痤疮问题的人群也在增加。皮肤科医生Alexis Granite 博士说：“有些人对照网上的图片觉得自己有痤疮，但是其实她们是酒糟鼻（也就是玫瑰痤疮），然后她们开始大量使用高强度的处方类视黄醇来治疗，让酒糟鼻越来越严重。”

另一个问题是，如果没有与专家（最好是皮肤科医生）进行适当的咨询，很多痤疮患者会错误地认为他们需要处方外用药，例如维甲酸，而“很明显他们需要的是口服药物”， Mahto 博士解释道。“之所以像激光面部护理、化学去角质和外用维甲酸类药物并非对每个人都有效，是因为如果你有很深的痤疮——结节性或囊性——炎症在皮肤层深处，”她说。“而且涂抹类药物都是浅表的，没有深入到问题所在。”

激素、遗传、环境因素、压力、皮肤护理和饮食，都有可能导致痤疮。就算你去看皮肤科医生，也会被问到大量问题，才能找到你痤疮的成因。“我想知道她们的经期、之前尝试过的治疗方法、饮食——不管是素食主义者还是节食，以及是否吸烟和喝酒，”Mahto博士说。“一开始我会问很多很多问题。”

痤疮的最大原因之一是激素，这在一定程度上解释了为什么成年女性比成年男性更易出现痤疮。很多女孩会在月经开始前一周突然爆痘，这是因为荷尔蒙的变化对于皮肤油脂分泌量有巨大作用。压力也起到了很大作用：“当我们有压力时，身体会产生更多的雌激素，刺激皮肤油脂腺和毛囊，导致痤疮出现。”皮肤专家Dija Ayodele说。

除了压力，当然还有不良的饮食和睡眠、暴露于污染或者其他环境原因，还有过度和不足的糟糕护肤习惯。所有这些都会使身体出于炎症状态，让痤疮和湿疹等皮肤问题发生。Ayodele指出：“我们现在使用的产品太多了，这大大损害了皮肤屏障的健康，我认为社交媒体对此要负很大责任。越来越多客户因为成分过载来找我，皮肤上堆积了太多根本吸收不了的护肤品，肌肤屏障的平衡被打破了。”这不是传统意义上的痤疮，这和我们父母一代的痤疮有所不同，虽然看起来和摸起来都差不多。

虽然我们知道痤疮的成因，但是治疗它却没有那么简单。从皮肤层面往更深层次的身体层面研究，科学家们发现， 长期的慢性痤疮与身体内部失衡密不可分，很有可能与肠道菌群失调有关。

一项针对13,215名汉族青少年的研究表明，与健康人群相比，痤疮患者便秘、口臭等胃肠道症状显著增多，约37%的腹胀可能与痤疮等脂溢性疾病有关。国内还有学者发现寻常痤疮伴胃肠道症状患者，使用甲硝唑等治疗后，皮损好转的同时胃肠道症状也好转，由此推测幽门螺杆菌感染可能与痤疮发病相关。

一直以来，科学家们认为痤疮与寄居在毛囊皮脂腺中的痤疮丙酸杆菌有关，它的数量会随着进入青春期、皮脂分泌量的增加而增加。所以很长一段时间，运用抗生素来降低痤疮丙酸杆菌成为治疗痤疮的手段之一。

但是在近些年，情况有了变化。数据显示，痤疮丙酸杆菌作为皮肤的正常寄生菌，正常人和痤疮患者毛囊中都有分布，其分布及数量与痤疮炎症的严重程度无关，只有部分类型的菌株会引起痤疮。那么是否要继续使用抗生素呢？因为抗生素虽然会杀死皮肤和肠道中的有害菌，同样会杀死有益菌，破坏皮肤和肠道的平衡。

于是，肠-脑-皮轴（gut-brain-skin axis）理论被提出，肠道微生物、肠道、大脑和皮肤并不各自独立，而是相互密切关联的复合系统。科学家发现，益生菌具有改善肠道屏障功能、恢复肠道微生态健康、刺激宿主免疫系统和对抗炎症等作用，在皮肤疾病的防治方面有一定作用。

皮肤科医生Elyse Love和Whitney Bowe都强调均衡饮食对对抗粉刺痤疮的重要性——特别是对于肠道健康，Bowe医生表示如果肠道出现炎症，经常会进而导致痘痘。事实上，她告诉我们减少肠道炎症的三个黄金法则是：减少加工食品、限制乳制品摄入以及将益生菌纳入饮食。

益生菌我们不陌生，常常被用来辅助对抗肠道疾病，比如腹泻、肠胃炎等等。近年来，随着对益生菌研究的逐渐深入，发现以乳酸杆菌与双歧杆菌为代表的益生菌，不仅具有抑制病原菌繁殖的能力，还有提高宿主自身免疫力，增强宿主对致病菌侵袭的抵抗力。目前，益生菌逐渐成为治疗皮肤疾病的新一代生物制剂，虽然目前的研究还不够完善，但是潜力巨大。

除了摄入益生菌，现在已经出现一些专门针对湿疹、痤疮和敏感肌肤问题的益生菌护肤品，患者使用后，皮肤敏感、炎性痤疮等问题均可以得到明显改善。通过皮肤表面微生物的调节，皮肤疾病也能得以改善。

如何维持肠道的健康从而减少痤疮发生的可能？首先，大量糖分和简单碳水会很快分解成葡萄糖，导致身体血糖水平飙升。自然疗法皮肤健康教练Jessica Shand告诉我们：“血糖升高会促使身体快速分泌胰岛素，从而对激素造成各种破坏，包括雄激素水平升高，从而促进皮脂分泌。”

高GI食物，比如甜品、白米饭、白面包、加工肉类（比如炸鸡）、加糖酱汁和调味品，都是罪魁祸首。Shand建议选择低GI食物，以帮助平衡血糖和降低血液中的雄激素水平。“忘掉精致碳水，选择100%全麦替代品，这种替代品能缓慢释放能量，不会让你的血糖飙升。如果想要补充优质蛋白，选择在家烹饪优质的瘦肉。”

最近有研究表明，乳制品也与部分人的痤疮生长有关。乳制品中含有的生长因子会导致激素波动，让皮肤细胞过度生长，堵塞毛孔最终导致痤疮。“如果有痤疮，在停止乳制品摄入后痘痘明显减少，那么你可能就属于这种情况。这时候请考虑用植物蛋白奶代替，比如燕麦奶或豆奶。”

痤疮不仅仅是皮肤问题，它通常还伴随着心理健康问题——而且可能很严重。科学研究表明，高比例（高达40%）的痤疮患者患有抑郁症和焦虑症，甚至有6%到7%的人有自杀倾向。长期遭受慢性痤疮的折磨，以及随之留下的痘疤，容易令人出现自卑和抑郁情绪。

但是想要解决长期慢性痤疮问题，往往并非一种药、一款护肤品就能一劳永逸，现在我们知道，你的生活饮食习惯决定肠道微生物的平衡与否，从而影响痘痘的此消彼长。如果你正在被痤疮问题困扰，求助专业皮肤科医生，找到问题的症结所在，才是正确的解决方法。

编辑：Valerie Zhang

撰文：Shan Huang

摄影：ADAM KREMER、Eva Wang、徐晓伟、

Agnes Lloyd Platt、Pawel Pysz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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