同为沪剧“丁”门姐妹，为何一个姓丁一个姓杨？

18岁满师后，她又相继在鸣英、施家、文滨等剧团与前辈著名演员同台演戏，渐渐崭露头角，“小小婉娥”长大了，便自然改名丁是娥，“回归”丁门，不忘师恩。

丁是娥肖像

1947年，丁是娥参与组建上艺沪剧团，表演和唱腔逐渐成熟，成为著名演员。1950年她与解洪元合组新上艺沪剧团，首先进行改制，成为民营公助的沪剧团体，此后她主演了许多反映新人新事的现代戏，表演和唱腔更瑧完美，声誉日隆。

1952年，她在沪剧《罗汉钱》中因成功塑造了农村妇女小飞娥一角而获第一届全国戏曲观摩演出大会演员一等奖。1956年，该剧又被拍成同名沪剧电影艺术片，丁是娥的名字传遍大江南北。

真是冥冥中有缘，剧中“小飞娥”与“丁是娥”、“小小婉娥”两名字不谋而合，丁是娥演活了小飞娥，“小飞娥”这个角色给丁是娥带来表演艺术上的飞跃。

丁是娥饰演的小飞娥

此后，丁是娥又在《金黛莱》、《雷雨》、《鸡毛飞上天》、《芦荡火种》、《甲午海战》、《被唾弃的人》等戏中成功塑造了不同类型的艺术形象。她善于刻画人物性格和表演人物复杂的内心世界，并在继承传统的基础上创造了婉转优美、绮丽多姿的“丁派”唱腔;她还与乐师一起发展或创造了许多沪剧新曲调，又担任过上海沪剧团团长和第一任沪剧院长。

1988年，丁是娥因病去世。可以说丁是娥同越剧袁雪芬一样，都对各自的剧种发展作出过重大贡献，是沪剧的代表性人物。

少年杨飞飞（1923一2011）

再说杨飞飞。

杨飞飞与丁是娥同岁，1923年出生在上海一户穷苦的南货店店员家庭，从小没读过什么书，但早熟懂事，为减轻父母负担，也是在十岁不到的年纪便进戏班学戏。

不过，杨飞飞开始学的并不是沪剧，而是文明戏，也就是一种注重反映社会时尚的戏，也称“洋装文明戏”，对话多，演员很少唱。

杨飞飞原名翁凤清，进戏班后拜文明戏演员胡铁稳为师，遂改名胡美琴。但翁凤清不喜欢这个艺名，觉得胡美琴这个名字既叫不响又有点俗气。

戏班中有个姓朱的编剧很喜欢翁凤清，觉得她嗓音刮辣松脆，表演有灵气，就建议翁凤清还是恢复本姓，改名翁飞飞，叫起来响亮，意思也好，将来一飞冲天挂头牌。于是翁凤清在征得师傅同意后，就以艺名翁飞飞挂牌了。

杨飞飞1940年代剧照

后来文明戏进入大世界游乐场演出，使翁飞飞眼界大开。当时从一楼到四楼，各种戏曲都在演出。艺人可以互相串场观摩。翁飞飞一有空就往各个场子跑，什么京戏，绍兴戏、宁波滩簧、申曲……她都喜欢看，看多了自然就会飚上几句。不知不觉中，翁飞飞觉得文明戏唱段太少了，满足不了自己喜欢歌唱的艺术兴趣，萌生“改行”的念头。

天随人愿，不久“八一三”淞沪战争爆发，上海时局混乱，文明戏班准备去跑码头。因翁飞飞还是个小女孩，带着不方便，师傅就把翁飞飞托付给另一个文明戏班，继续在大世界演出。

就在这时，“大世界”底层有个“婉社儿童申曲班”在演出，演员都是15岁左右的小孩，很有趣，一下子就吸引了喜欢唱戏的翁飞飞。于是翁飞飞经常在演出间隙跑下去看“儿童申曲”，有几次差点误了自己的场。

戏班里一位资深老生演员看到翁飞飞如此喜欢申曲，就对她说：“侬既介欢喜，那么我还是介绍你去学申曲吧！”

这番话正合翁飞飞的心意，正好戏班班主正想捧红自己的女儿，对翁飞飞去留无意，翁飞飞也就乘势离开了演出达3年之久的文明戏班，开始改换门庭投师唱申曲了。

就这样在热心人的引荐下，1938年阴历二月初八，翁飞飞拜了“婉社儿童神曲班”班主丁婉娥为师，与已经学了三年的丁是娥等成了同门姐妹。

丁是娥与杨飞飞1970年代合影

拜师按规定当然要改姓换名，于是翁飞飞就成了丁由娥。但是从心里讲，翁飞飞还是喜欢原来的名字，既叫得响又有寓意，不过既然有规定也只好服从。

但是丁婉娥的丈夫杨炳华也是位申曲艺人，他也很喜欢并看好翁飞飞，认为翁飞飞嗓音宽厚宏亮，将来一定能唱红，平时对翁飞飞关爱有加。

不久丁婉娥看出丈夫的心思，为了尊重他，就主动提出让丁由娥改随丈夫的姓，但是叫杨由娥好像既不响亮也不顺，干脆还是恢复“飞飞”原名好，就叫杨飞飞吧！

杨飞飞剧照

师傅与师爷终于一锤定音，从此“杨飞飞”这个名字就伴随了翁凤清一生。相比翁飞飞，翁凤清似乎也更喜欢“杨飞飞”这个艺名，因为念起来响亮顺口，寓意也更形象，将来可以像小鸟一样越飞越高，红遍上海滩。

就这样，杨飞飞虽然比丁是娥等其他姐妹进社晚，但由于学过几年文明戏，嗓音好，具有鲜明辨识度，再加上刻苦用功，所以很快就赶上了小姊妹，与丁是娥等成为“婉社儿童申曲班”的台柱。

以后，杨飞飞也自组勤艺沪剧团和宝山沪剧团，创作演出了许多经典沪剧大戏，形成了朴实无华、委婉亲切、真挚细腻、韵味浓郁的杨派艺术，成为现代沪剧史上与丁是娥齐名的沪剧流派宗师。

丁是娥与杨飞飞一起回“娘家”

丁是娥与杨飞飞虽然都长期活跃在沪剧舞台上，却很少有机会同台演出，但姐妹情深，互相关心。杨飞飞总是亲切地称丁是娥为“阿是娥”。两人虽然同年出生，但因为丁是娥先入“丁”门，杨飞飞见到丁是娥总是一口一个“阿姐、阿姐”。

巧的是，1959年上海沪剧界举行明星大会串，改编排演曹禺的名剧《雷雨》，两人终于有了合作机会，丁是娥扮演繁漪，杨飞飞扮演四凤。

1959年沪剧《雷雨》剧组合影

在剧中两人开场就有一段“盘凤”的对唱。虽然两人音色不同，一个婉转绮丽，一个朴实亲切，配合默契，相得益彰，将主卜之间隐密的情绪交锋表现得细腻委婉、分寸得当，惟妙惟肖，令人叫绝。

丁是娥饰演的繁漪

丁是娥的繁漪和杨飞飞的四凤都成为沪剧西装旗袍戏中的经典人物，留下不少唱段，至今余韵不绝。

丁是娥与杨飞飞也成了“丁”门最有成就的表演艺术家。

杨飞飞饰演的四风

盘点、追溯丁是娥、杨飞飞这些老一辈演员的艺名，同样能使我们重温一段独特的沪剧发展史。

1980年代丁是娥与杨飞飞重唱《雷雨》选段 返回搜狐，查看更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