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i·宁德] 在宁德民间广传的稀奇事——墓生儿
宁德古代四稀奇:“流炉”、“飞竹”、“酒屿”、“墓生儿”。其中“墓生儿”的故事是父亲于“文革”期间说给我听的。
流炉
父亲说,我们东山陈氏一族,于唐朝黄巢造反之时从河南光州固始县迁来的,到北宋第五世举公一支,迁宁德城关北门,现宁德县人武部一带。
飞竹
至洪武帝朝,十三世巴山公在朝庭为官。到永乐帝登基时,因受建文帝牵连,被贬回家,永不叙用。当时夫人谢氏已身怀六甲,即将临盆。只是皇命难违,负责押送的御林军又催的紧,只好带着夫人偕两个儿子,一路舟车颠簸,回到宁德家中。
酒屿(塔山)
第二天,御林军刚刚回去复命,妻子的肚子就大痛起来,至午夜因难产死去,合府哭成一片,巴山公更是哭的死去活来。因凶死,在死去的第二天便草草入葬,葬入单石碑“莲花下”巴山公的“寿圹”(为生人预备的墓)中。
单石碑
出殡那天,我们东山村的族人都赶来送行,当把棺木葬入墓圹正要封圹之时,突然电闪雷鸣,风雨交加,送行的人四散而去,封圹的泥浆师傅,草草封圹,急急离去。由于雷鸣的作用,棺木开裂,产妇苏醒,婴儿产出,谢氏才发现身置墓中。
风雨中,谢氏爬出墓圹,只见四周一遍漆黑,她怕回府,人们会把她当成鬼,无奈又回到墓中。婴儿嗷嗷待哺,为了活下去,第二天,死里逃生的谢氏不顾刚刚分娩的虚弱,扮成村妇,托人介绍到城里大财主蔡家当缝补浆洗的佣工,从此早出晚归。
由于,单石碑右侧,镜台山南麓全是墓葬区,坟墓、墓亭、丁(柩)楼林立,“土埋”遍地都是,阴森恐怖,母子俩躲在其中,倒也相安无事。
宁德虽然偏居海隅,大潮时海水可漫入小东门城内,但单石碑却是连接西北内陆的咽喉地带,离城仅二里地,进城的,出城的好不热闹。
谢氏每天进城到蔡府做佣工,傍晚出城归去时,必到单石碑买光饼给孩子吃。起初,人们并不在意。但日子长了,店老板和伙计们都发现,她每次买好光饼,都往坟地方向走去,便怀疑这女人是鬼,于是人们议论纷纷。
时间一天天地过去了,有一天,店老板与伙计打架打的不可开交,原因是短了光饼钱引起了打架。原来店伙计利用老板对“女鬼”的怀疑,每天都偷走店里十文钱,再把十张纸钱放入其中。老板说是伙计偷了钱,伙计说是“女鬼”使的诈。
为了证实真伪,聪明的老板,请来一个胆子大的后生,趁“女鬼”来买光饼时,用苎麻线系到“女鬼”的裙脚,一路尾随到墓地,突然“女鬼”不见了,当听到墓里传来婴儿的啼哭声时,吓的后生一身冷汗,扭头就跑。
建文帝陵
后生回去后,一五一十告诉了老板。老板觉得事有蹊跷,于是将这事告诉巴山公。第二天,巴山公带着族人来到自己墓地,当打开墓圹,只见一婴儿坐在棺木傍吃光饼,已经掀开的棺木里面仰面躺着谢氏,脖子流着鲜血,手中握着一把带血的刀,可见她才刚刚死去。
原来谢氏昨晚已发现后生跟踪,料定今天必有人来,自觉孩子有救,自己羞于当“女鬼”,当她听到墓外有人声时,才割破自己的喉咙。
巴山公抱着谢氏尚有余温的尸体,大恸一场。在场的人,无不伤心落泪,无不被谢氏墓中产子含辛茹苦的精神而深深地感动,无不为谢氏苦尽甘来却轻身自尽而深深地叹惜。
从此“墓生儿”的故事,不胫而走。巴山公抱回“墓生儿”,取名宗迪,是为重振宗风,启迪后世之意。为避免人们对“墓生儿”的指指点点,不利儿子成长,同时也为了躲避永乐帝的迫害,巴山公背起“小宗迪”,爬上“十八岭”,回到了东山村,潜心教育宗迪。
后宗迪果不负巴山公所望,先中举人,后中进士,做了大官,名扬天下。父亲告诉我,“墓生儿”的墓址在境台山火卷竹莲花下(今宁德市政府大院内),是一个绝好的“天鹅孵蛋”之地。宁德文革之前有“墓生儿”这出戏(闽剧),只是这几年破“四旧”才不演了。
宁德市政府大院
之后,东山村族人曾经组织人马到镜台山下,找过古墓,但火卷竹莲花下因被圈入从福安迁宁德不久的宁德地区行署围墙内,建设办公大楼与干部宿舍,而无从查考。但“墓生儿”的故事和“莲花下,莲花下,莲花倒挂下,谁人迁的去,文章满天下”(指的是莲花下“墓生儿”之墓穴位子)的民谣,却一直传唱至今。
镜台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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