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港喜剧大师，回来了！
2022-09-06
采写丨keva
视频丨喵老师、keva
黄子华，回来了！
喜剧电影《还是觉得你最好》是他即将与观众见面的新作。经过数轮点映，影片豆瓣开分8.0，成为今年口碑最好的国产电影之一，有望成为中秋档的一匹黑马。
四年前，中国香港。红磡体育馆内人声鼎沸，欢呼声和尖叫声此起彼伏。站在舞台中央的人低头浅笑，用尽最后一丝力气跟全场数万观众说了声，“再见”。
黄子华宣布永久性退出喜剧舞台表演，时年58岁。在那之后，谁能替代他站在舞台上为观众带来欢笑，至今是一个无解的问题。
四年后，远程连线。屏幕那头的他显得有些疲惫，岁月痕迹爬上了他的脸庞。年过花甲了，子华看起来依然精神爽利，像一位退隐江湖的侠士，驰骋在广阔天地间，乐得逍遥自在。
离开语言表演的日子他没闲着，先后参演了三部电影外加一部舞台剧，近乎每天都在忙碌度过，依然在“搞笑”路上继续发力。
从《一蚊鸡保镖》《呖咕呖咕对对碰》到《乜代宗师》再到如今的《还是觉得你最好》，喜剧一直是他擅长的领域。但演多了，他也“抱怨”，“你一直演喜剧，大家就以为你只会演喜剧了。”
于是我们好奇，“你会觉得自己更懂演喜剧吗？”“会演就不难啊！”他不假思索。末了，又补充一句，“我说我不懂都没人信啦”。话音刚落，笑声又起。
01
在喜剧里演悲角
半退休的日子里，黄子华一直活跃在香港电影圈。先是自导自演了《乜代宗师》，然后挑了两个喜剧剧本，一个就是《逆流大叔》导演陈咏燊的第二部长片《还是觉得你最好》，一个是《梅艳芳》编剧吴炜伦转行导演的处女作《毒舌大状》，两次都是支持新导演创作。
《逆流大叔》讲中年男人逆袭，黄子华觉得有趣。后来导演再接再厉，完成了新剧本。剧本递到子华手上时，已经轻松赢得了他的第一份好感。故事围绕住在同一屋檐下的三兄弟展开，整部电影就浓缩在四场“吃饭戏”里，所有戏份近乎都在同一个场景拍摄完成。
“野心这么大？”黄子华看过剧本后给出的评价是，“惊为天人”。
“惊为天人”多少有些夸张成分。但曾经同为喜剧编剧的他认为，一个好剧本应该合乎情理而又有惊喜，《还是觉得你最好》已经做到了。
子华当时收到的剧本只是初稿，后来正式拍摄的剧本一共改了九稿。因此导演万万没有想到，对方竟然一口答应出演。收到应允时，导演与妻子正在逛超市，兴奋得在大庭广众下一跃而起。因为他觉得，黄子华能够加入，这部电影已经成功了一半。
在这部喜剧电影里，黄子华却演了个悲情人物。角色是三兄弟中的大哥，从小到大就有生理缺陷，难得喜欢一个女孩，两人却因为意外而分手。分手后，前女友爱上了他的弟弟，且随弟弟回家生活，再次遇见前男友。
同一屋檐下相处，如在修罗场上较量。“这简直让人崩溃。”黄子华说，“以前未试过演如此不聪明的角色。我演的角色大部分很聪明，就算不是真聪明，也都自以为很聪明。但这次演‘大哥’不一样，他一开始知道自己隐忍，就是硬撑着。”
在欢笑中挤出悲伤，在悲伤中穿透隐忍。拍摄期间，黄子华碰上好几场戏都是大哭到崩溃。当时他问导演，“这终究是部喜剧，角色情绪真需要这么重吗？”导演答他，先演了再算。
其中一场戏是大哥向邓丽欣饰演的前女友表白，问她究竟喜不喜欢自己。对方选择转身离开，剩下大哥在原地痛哭。黄子华坦言，当时已经哭到哭不出来了，“可惜，这一幕被剪掉了。”
“爱情是与其等他改变，不如鹊巢鸠占”
“五百次回眸换来一次擦肩，我们是五十次擦肩换来初恋第一天”
延续“金句王”本色，“大哥”在片中不乏发人深省的台词。但在黄子华看来，金句只是电影的门面，剧情张力会更加有趣。他对影片表现信心十足，“从未见过一部戏能够支撑起如此多的跌宕，真是场场猛片。”
02
在演艺圈中逐演员梦
很多人认识黄子华是因为他的喜剧舞台表演，是因为他与郑裕玲合作《男亲女爱》，与佘诗曼合作《绝代商骄》.......
无论是为人市井、古惑刁钻的“余乐天”还是看似尖酸刻薄，实则机智冷静的“麦提爽”，他总能接地气地把小人物的风趣幽默拿捏得恰到好处，且时不时蹦出一两句深入人心的金句台词，为观众带来无限欢笑。
久而久之，“搞笑男”形象便成了他刻在大众脑海的印记。
“其实大家都错了！”
子华跟我们开玩笑，否认自己身上只有喜剧演员的标签。“我黄金阶段很能打的，有望成为‘打星’。只是运气不好，被甄子丹超越了。现在过了黄金时间，也就剩下被打的份。”
他直言自己闯入喜剧界是“被迫无奈”。一直以来，梦想都是成为“正经”演员。可惜命运爱跟他捉迷藏，他与演员梦，曾经数次擦肩而过。最后成为喜剧演员，也是阴差阳错的结果。
黄子华早年在加拿大求学，回流香港之后，第一时间便想报考电视台的艺员训练班。可惜当年艺员训练班突然取消，只有编剧训练班正常开课。“编剧训练班我也照去了，目的就是争取往演员方向靠拢。那时候我特别想做演员，总幻想体验不同的人生。”
期间确有高层找过他以演员的身份去试镜，但他最终还是遗憾落败，输给了彼时风头正盛的温兆伦。黄子华笑侃自己“其貌不扬”，“娱乐圈不接受我们这种姿色平庸的人。”
就这样兜兜转转，浮浮沉沉，彼时的他做过编剧、做过主持、也经历过话剧演员的历练，偏偏就是没有合适的演出机会向他抛出橄榄枝。等到心灰意冷的时候，他原本打算以一场喜剧舞台表演结束自己的演艺生涯。不料，这场表演却成为其娱乐事业的转折点。
喜剧舞台表演原本流行于西方。当年他将这项艺术首度引入香港，并凭借犀利尖锐、深入浅出的金句式演出一炮而红，被坊间观众封为“子华神”，并因此收获大量演出机会。
这才有了后来他塑造的“奸人坚”“麦提爽”“余乐天”等生动有力的角色。
“为什么大家总爱找你演喜剧？”我们问到。
“世界就是这样啊。你一直在演喜剧，大家就以为你只会演喜剧了”，黄子华“诉苦”，他也曾经跳出舒适圈，北上拍剧，演苦情戏。
他曾在剧集《非常公民》中饰演“溥仪”，展示其从九五至尊到普通公民不为人知的一面。那是黄子华首次回到内地拍戏，且罕见饰演彻头彻尾的悲情人物。
为了贴近角色，除了硬生生逼迫自己减了二十多磅，一到晚上，他还会把自己关在旅馆房间里，让自己与戏中人物融为一体，慢慢酝酿阴郁的情绪。
如此反复几个月，再加上人在外地，语言不通，水土不服，他表示那是一段差点让其陷入抑郁的经历。不过回望过去，他亦毫不后悔，“‘溥仪’是一个男演员一生难求的角色。”
演而优则导。
黄子华曾自导自演《一蚊鸡保镖》和《乜代宗師》。“细致到一块灯牌的尺寸、字体和颜色，都是需要我去处理。而忙完这些事情，其他东西又顾不上了。”
真切的体验让他感受到作为导演的“心酸”，“这项工作需要极大的信念支撑”。因此数十年的演艺生涯里，他只有两段这样的经历，且两者前后相差18年。
他说，自己还是更愿意当一名不被定义的演员。
“即使是无聊的题材，但它找到了极度精彩的方法去表达，我都觉得值得去做。我从来不把自己当成喜剧演员，而是一个单纯的演员，只是我有时会演一个好笑的人罢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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