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哥萨克的勇武尚在人间”
阅读时间8分钟
乌克兰历史上曾经奔驰着骁勇善战的哥萨克（Cossacks）兵团。
乌克兰哈尔科夫出身的画家列宾，有副名画《扎波罗热哥萨克致土耳其苏丹的回信》。
画作描写历史上扎波罗热哥萨克们接到土耳其苏丹要求投降的书信后，全不畏惧，聚在一起绞尽脑汁地写了一封最下流且粗鄙的回信的故事。画作上每个人的表情各有不同，但共同点是桀骜不驯。
《扎波罗热哥萨克致土耳其苏丹的回信》
图源：公版
哥萨克是一个起源自乌克兰的东欧大草原，主要为东斯拉夫信仰东正教 (但始源突厥) 的人类集团。依现代视角看他们在总体上说，是属于一个半游牧兼半军事化的群体，而这些哥萨克人尤其是以持之以民主传统而著称。
最常认为由莫斯科和波兰逃离的农奴，是早期哥萨克的一部分成员，加上后来的各色冒险家和逃亡者：有宗教人士、贵族和罪犯等不愿受统治者直接管束的人。他们在南部草原集结成一个自由民群体后，除了从事农业、渔业和狩猎，还常劫掠南部鞑靼人和土耳其人。到王国统治者开始对这个群体行使名义上宗主权时，他们被许可享有高度自治权，以换取他们的军事效忠。
他们曾在第聂伯河、顿河、捷列克河和乌拉尔河流域开拓移民，在乌克兰和俄罗斯的历史和文化发展上有过重要作用。在俄罗斯帝国时期新设立了多个哥萨克军团，包括库班、七河州、奥伦堡、 西伯利亚、外贝加尔、阿穆尔、乌苏里等，在帝国扩张进程发挥过主要作用。
关于Cossacks词源，通常认为是库曼语Cosac，意指自由人。哥萨克的起源与组成，尚有争议。一些突厥学家认为，哥萨克是乌克兰土生土长的库曼人后裔。但主流意见认为构成复杂，库曼人仅为一部分，其种族和宗教对任何人都开放，取决于是否接哥萨克生活方式——雇佣军、自治、自给、游牧、自由，大体为东斯拉夫东正教基督徒，如当时俄罗斯、波兰、立陶宛追求自由的农奴，以及库曼人、鞑靼人、突厥人。
历史上他们居住在第聂伯河、顿河、特雷克河和乌拉尔河流域人口稀少地区，即今天的乌克兰与俄罗斯地区，是半游牧半军事化民族。在当时东欧各国名义宗主权下，哥萨克人被允许高度自治，以换取其为宗主国服兵役，即作为雇佣兵，换取自治及免税等优惠。故也可用“追求自由的雇佣兵”来概括描述哥萨克，基于此，其DNA中自由与勇武基因无处不在。
最著名的是位于乌克兰的扎波罗热哥萨克，也就是最近新闻时常提及的扎波罗热核电站及水电站所在地，位于乌克兰东南部，第聂伯河中下游。
图源：wiki
16世纪20年代起，奥斯曼土耳其控制了黑海沿岸，但扎波罗热哥萨克并未臣服，他们敢作敢为，不断袭扰土耳其人在黑海的船只甚至君士坦丁堡。
发源于扎波罗热哥萨克的民间舞蹈霍巴克（Hopak），是一种男性舞蹈，具有显而易见的军事性质。主要舞蹈者是年青的哥萨克雇佣军，而非专业舞者，多即兴表演，体现男子汉气概，英雄主义、速度与力量，不受节奏约束，就气质而言，有点像新西兰毛利舞蹈。若说差异，则是更自由，而不是整齐划一。
我在乌克兰旅行时多次观看，整个大厅里充满男性荷尔蒙。今天的霍巴克已然成为乌克兰传统文化代表，尽管早已男女混舞，然自由勇武依旧。
不难理解，传统哥萨克民歌在最初也由男性演唱，后渐为女性取代。
哥萨克的生活方式一直持续到20世纪。读过前苏联作家肖霍洛夫巨著《静静的顿河》的读者，往往对哥萨克的骁勇善战难以忘怀。向往自由的人，面对被武力征服，骁勇善战往往会超出其他群体，因为自由从来都有代价。
肖霍洛夫出生于顿河哥萨克传统居住区，其妻亦为哥萨克。作者堪称史诗般描述了十月革命到内战期间哥萨克的苦难与生活，并籍此获1965年诺贝尔文学奖。我相信肖霍洛夫与哥萨克的紧密联系及其1922年加入青年近卫军的经历，对该作品的创作有极大影响。所谓艺术来源于生活。
科尔尼洛夫肖像。
图源：公版
十月革命及内战期间，少部分哥萨克人加入红军，大部分哥萨克人加入科尔尼洛夫等人领导的白军。科尔尼洛夫本人也是哥萨克，参加过日俄战争、一战、内战，一战中曾被俘并设计脱逃而成为俄军英雄。且不论立场如何，其英勇机智堪称人中龙凤。
这类史实，在《静静的顿河》中均有所体现。主人公葛里高利一会加入红军，一会加入白军，相互残杀中双手沾满双方的鲜血，成为勇敢与痛苦的矛盾体。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哥萨克人的骁勇善战令其成为德国和苏联均有的极有战斗力的部队。
哥萨克并非全为历史，今日乌克兰尚有他们的影子。2002年，乌克兰成立了公共组织注册哥萨克（URC），拥有近7万哥萨克。
PHOTOGRAPH BYChen Shao Lan
作为知识产权律师，我曾在国际商标大会上与多位乌克兰律师交流。此后也因工作原因保持了时断时续的联系。其中一家常年合作的律师事务所，报价往往比别人低不少，但专业敬业倒是不输他人，所以我们主动提高了价格。诚信且专业的人理应得到赞赏。主要负责人（图中蓝衣男子）并不像一般高加索人那么高大，甚至有些瘦弱，2019年我去乌克兰旅行时造访了他们简单精致的办公室。
2022年3月13日，我问他俄乌战况对他们的生活影响如何，并表示担忧。他说相信乌克兰会获得最终胜利。当时乌克兰居明显下风，尚难如此预测，他之所言，更像是自己的誓言。
著名乌克兰足球运动员“核弹头”舍甫琴科。
PHOTOGRAPH BY AC Milan 官网
今天我写此文时，读了乌克兰传奇足球运动员兼国家队主教练舍甫琴科发表在《球员论坛报》上的长文《乌克兰的精神》，深感哥萨克的勇武尚在人间，更希望战争远离，和平永驻。（部分内容引自wiki百科）
作者：陈少兰
编辑：框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