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约秘书长连访韩日，“十字军东征”的气味太浓了

北约想在远东“横冲直撞”，恐怕仍将面临重重阻力。

▲资料图。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图/新华社

1月31日，日本首相岸田文雄在官邸与北约秘书长斯托尔滕贝格举行了会谈，双方发表了明显针对中国、充满火药味的讲话。

和此前在韩国所发表的讲话如出一辙，斯托尔滕贝格在讲话中抨击中国“正大力建设包括核武器在内的军事力量，欺凌邻国并威胁台湾，试图控制关键基础设施并传播有关北约和乌克兰战争的错误信息”。

此外，二人在一份联合声明中表示，北约将加强与日本在海上安全、军备控制、网络空间和打击虚假信息等领域的合作。日本共同社报道称，岸田文雄表示，将探讨定期参加北约决策机构“北大西洋理事会”会议。二人还对所谓“俄罗斯与中国间日益增长的军事合作”，包括在日本沿海周边举行联合演习表示“担忧”。

近年来在美国牵头下，北约不断强行在东亚“加戏”。

譬如，明明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北约各国军舰却不断远赴中国周边海域，参与所谓“航行自由”行动。2022年，北约接纳日韩为观察员，同年6月在西班牙举行的北约峰会，岸田文雄和尹锡悦双双到场，分别成为首位出席北约峰会的日、韩领导人；同年，韩国在北约开设代表处。

与斯托尔滕贝格访问相呼应的，则是日、韩当局的积极回应以及其他北约国家的联动。韩国一再提高对俄、朝、中等周边国家声调，不断增加军备并追加部署“萨德”等争议性武器系统，其军政高官甚至屡屡发出诸如“自主拥核”等言论。

日本更在去年底通过了将防卫费在GDP中占比从1%翻番至2%的全面计划，这意味着日本将由此成为仅次于美国、中国的第三大军费支出国。首相岸田文雄不但积极配合美国和北约在“印太”乃至全球的各种行动和口径，更一再宣称“日本尚有增税加强军力的空间”。

而就在斯托尔滕贝格访问韩日的同时，美国国防部长奥斯汀也出访韩国和菲律宾，“以强调区域防务伙伴关系”“促进地区稳定，并进一步加强与美国的防务伙伴关系”。

▲资料图。岸田文雄。图/新华社

不论斯托尔滕贝格还是奥斯汀，在东亚活动时都竭力营造一个“基于价值观的阵营之战”氛围，仿佛远东乃至世界正被卷入一场价值观的对峙，并试图将北约塑造为“地区和平和国际秩序的救世主”。

这种口径令斯托尔滕贝格等人的远东之行带有浓浓的“十字军东征”气味，“新冷战”的似曾相识感更呼之欲出。

美国、北约并非仅借这种“价值观之战”口径又打又拉，劝诱胁迫远东各国追随，也力图借此游说认为在远东“浪费实力和资源”的成员国相信“投入有价值且必须”。

北约毕竟是“北大西洋公约组织”，即便冷战期间也很少将触须离欧美过远。如今各国经济和军事投入有限，乌克兰战争的爆发又令多数北约国家顾此失彼，捉襟见肘，倘不给这种远离北大西洋范围的折腾“加戏加料”，恐怕很难调动多数北约成员国的积极性。

不论是围堵中国或进一步孤立俄罗斯，还是向进入拉锯战的乌克兰提供援助，仅靠北约是远远不够的。斯托尔滕贝格此行最重要的目的，是说服韩、日在援助乌克兰、孤立俄罗斯方面“再接再厉”，以分摊和减轻北约成员国的负担、压力。

韩国尹锡悦政府是以微弱优势选举上台的右翼政府，尹锡悦更是右翼在“闺蜜门”丑闻遭遇重挫后，从检察官领域匆匆“搭车”的政坛新人，在经济遭遇困境、支持率被反对党反超的背景下急欲在外交领域“别开生面”扳回颓势。

日本岸田文雄同样因自民党和内阁一系列丑闻，及在经济、内政和税制福利改革诸方面饱受争议，民调支持率下降到历史新低之际，希望力挽狂澜。且日本还是2023年G7峰会的主办国，因此在竭力迎合美国、北约方面，表现得与尹锡悦不分伯仲，甚至有过之而无不及。

▲资料图。日本防卫省。图/新华社

然而斯托尔滕贝格等北约高官也好，日韩政要也罢，强推北约的计划在远东“横冲直撞”，恐怕仍将遭遇重重阻力。

北约国家中，真正在远东有军事投注加码实际利益和现实需要的，其实只有美国一国。其不断鼓动其他盟友“加戏”，但这些盟友实力有限，内部争议不断。

多数北约成员国在乌克兰局势不明，欧洲方向已经很吃力的情况下，对这个远离北大西洋的“主舞台”意兴阑珊。全球绝大多数人更对“新冷战”深恶痛绝，保持高度警惕，即便北约国家中真正的好战军政要员，也不得不投鼠忌器，闪烁其词。这些都必然会对北约在远东的“加戏”构成掣肘。

从韩、日两方面看，北约面对的阻力也不小。

韩国由于特殊地缘形势和社会现状，左右对立、撕裂且势均力敌的态势持续。其总统任期又限于一届，势必影响该国外交、军事战略的延续性。

日本则至今尚未摆脱泡沫经济破裂所带来的影响。民众对岸田内阁在民生艰难之际强推“增税扩军”不买账，去年12月日本全国电话舆论调查结果显示，“防卫增税”的不支持率竟高达64%。岸田文雄“喊打喊杀”更多出于凝聚基本盘、稳住支持率目的，一旦确定“此路不通”，便会作出相应修正。

而从北约自身看，其计划也未必能长久。

今年9月，斯托尔滕贝格本人的北约秘书长一职任期将满，北约许多成员国正酝酿推出一名东欧籍替代者，如爱沙尼亚总理卡拉斯、斯洛伐克总统恰普托娃、立陶宛总理希莫尼特。

届时如果真出现东欧籍秘书长，北约有限的资源势必更倾斜于与东欧各国安全息息相关的乌克兰-东欧方向，而非远离北大西洋和欧洲的“印太”方向。

即便非东欧热门人选，如荷兰首相吕特、英国国防大臣华莱士、欧盟委员会主席冯德莱恩等继任，甚至斯托尔滕贝格本人连任，也很难说服绝大多数北约成员国舍却近忧，把资源虚掷在不知所谓的“远虑”方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