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敢相信」！许光汉当街跳《舞娘》了？|对话导演程伟豪

作者/派大星

醒醒，你的老公要被送去和男人冥婚了！

刑警吴明翰（许光汉饰）是一个略微恐同的直男，就在前几天还为了抓一个嗑药的男同志，不惜用“秀色可餐”的自己做饵，但最后还是没忍住踹了人家几脚。

没想到，今天因为捡到一个红包，就要被送去给男鬼毛邦宇（林柏宏饰）做冥婚老公了！

在各种灵异事件的“恐吓”之下，怕鬼的“新郎零号”开启了和他的男鬼老公幸福快乐的同居生活（不是）。

于是，一个恐同的直男，不仅要在浴室捡肥皂，还要去大街上裸体跳舞娘，甚至还要管一个男鬼叫老公……果然，出来混都是要还的。

当然，如果这个男人是许光汉，谁不想化身林柏宏，惊叫一声「不敢相信」呢！

然而男鬼毛毛的死也并不简单，明翰为了摆脱毛毛，开启了一场人鬼跨界追凶之旅，跨的是还是阴阳两界……

这就是2023上半年的华语片爆款 《关于我和鬼变成家人的那件事》 （下称《关于我和鬼》）。

惊悚+喜剧+悬疑，《关于我和鬼》在类型杂糅上可谓相当丝滑，导演程伟豪也再次证明了其对类型片的驾轻就熟。

内地观众认识导演程伟豪，可能大部分是源于《缉魂》。

但回溯他的创作经历，从《红衣小女孩》到《目击者之追凶》再到《关于我和鬼》，就能看到程导一以贯之的对灵异、悬疑题材的钟爱，以及在类型边界上的不断开拓、尝试。

程伟豪告诉 桃叨叨（ID：TaodaodaoKaixiang） ，《关于我和鬼》在亚太地区火爆的票房，着实有些超过了他的预期，但这确实是他现阶段最满意的作品。

那么，这部画风清奇的影片，为什么能成为现象级电影？ 今天，《关于我和鬼》终于登陆网络 ，或许大家看完了许光汉的“零号新郎大片”，就能明白。

男鬼上身？‍‍‍

不，是戏魂上身！

《关于我和鬼》的原创故事源于一个剧本征集比赛。

「一个环卫工捡到男同志的红包而不得不冥婚的故事」，一下子就吸引住了程伟豪。

在“两个男生的奇幻之旅”的主线下，他将许光汉饰演的男主角职业从环卫工改编为刑警。

“当时想要让整体故事可以进行类型杂糅，包括犯罪悬疑、动作、喜剧元素，明翰就变成了一个有点恐同的直男刑警。”

而编剧吴瑾蓉的加入，让整个片子喜剧元素得以更好的发挥。

曾操刀过舞台剧、开心麻花系列戏剧的吴瑾蓉，对于喜剧创作、尤其是对台词对白颇有经验，这也是程伟豪选择和她合作的重要原因。

「天选团队」还差两个灵魂人物，就是饰演冥婚“夫夫”的两位男演员。

程伟豪几乎第一时间就想到了许光汉和林柏宏，“ 他们饰演的角色都非常多元，表演空间和宽度都非常大，在角色转换上也游刃有余，我一直觉得他们在表演上很有天分。 ”

但初次见面后，两位主演的反差感还是颠覆了程伟豪的想象。

“看到他们之前的角色，就觉得他们应该蛮「疯」的，但没想到他们因为教养太好，都非常客气、礼貌，反而搞得我有点紧张。”

但对于专业演员来说，「破冰」只需要进入角色的一个瞬间。

进入排戏阶段，许光汉和林柏宏迅速进入状态，对于角色的掌握、投入扎实地落实到表演上、镜头里，瞬间「戏魂上身」！

“第一次掌握喜剧就可以到这种程度，对他们两个我除了「刮目相看」之外，没什么好说的。”程伟豪笑道。

不过，让叨叨也没想到的是，许光汉竟还有一些舞蹈天赋在身上！

“他舞蹈课和动作戏大概都上了不到三堂课，包括钢管的部分，基本就可以掌握到一定程度”，程伟豪给出了来自导演的认证，“不得不说他是个练舞奇才！”

只要看过《关于我和鬼》，大家多半都会被毛毛那句可爱的「不敢相信」所“洗脑”，而这句知名口头禅，居然来自主演林柏宏的创意。

“一开始在人物设定上，总觉得同志鬼需要一个口头禅，就一直和林柏宏讨论看有没有一个独特的方式。”

有一天，林柏宏突然电话给程伟豪，说“导演我想到了！「不敢相信」！”程伟豪一听也觉得这个表达方式很适合毛毛，就一起帮毛毛这个角色创造更多属于他自己的语境。

“譬如他讲话可能会比较喜欢引经据典，多用四字成语表达他的想法，再加上林柏宏的演绎，就创造了这样一个属于毛毛的语言系统。”

对于程伟豪来说，喜剧最难掌握的部分依然是「节奏」。

从一开始的剧本、到整体风格、一些插科打诨的情节设计，进入拍摄之后则是演员之间的默契和配合，“ 我觉得节奏一出来，才会真正启动喜剧最好看的地方。 ”

而在程伟豪看来，许光汉和林柏宏，几乎完美地承接了该片最重要的喜剧节奏。

大家在爱面前，都是一样的

在《关于我和鬼》中，除了喜剧之外，最亮眼的元素莫过于「灵异」和「社会议题」。

相比喜剧，这两个元素在电影市场中带给大家的新鲜感更甚，但要和喜剧元素融合、消化，并非易事。

“我觉得冥婚有趣的是，整个华语地区可能都对此略知一二，然后在性别上，过去通常是男娶女，可这次如果是一个男同志，它的喜剧感会更重。”

文化共通的基础上，加上一些反差感，成为程伟豪把握该片的重要抓手。

首先是“冥婚”设定的取舍和优化。

程伟豪和团队事先做了一些简单的调研，如冥婚的习俗理念，包括多久完成冥婚、婚礼上的一些细节等。

但当这个设定服务于整个故事的时候，他们选择了在大方向上做一些细微调整。

“比如片中冥婚是不能离婚的，冥婚绑定之后只有新郎才能看到对方，这些设定都是我们针对电影的世界观自己做的规则设定。”

其次就是对于社会议题的平衡和把握。

程伟豪坦言，喜剧的尺度与分寸感，是触及这一题材的一大难点，“ 最怕的就是一件事——「冒犯」。 ”

但《关于我和鬼》采用了欲扬先抑的手法进行处理。

片中涉及了大量我们当下社会关注的议题，如性少数群体、身材焦虑、男女平权、环保主义、原生家庭……

尤其在影片的前半段，借角色之口，不乏大量大胆的调侃与揶揄，但到中后半段笔锋一转，以意想不到的结局和反转，消解了此前的“冒犯”，甚至贡献了爽感。

比如王净饰演的林子晴，作为片中为数不多的女性角色，刻画地相当出色。

从一开始的“警局花瓶”、在以男性为主的职场环境中遭受的各种男性凝视，再到后来的转变，意料之外又情理之中……具体叨叨就不剧透了，大家看完片子一定不会失望。

再比如父亲的形象刻画，毛爸作为一个传统的东亚父亲，一度无法接受儿子毛毛的性取向，但后来的反转让我们惊喜又动容。

在东亚的同性叙事中一直代表某种父权意象的父亲形象，就这样在喜剧里被重塑了。

当然作为该片最重要的社会议题——性少数群体，程伟豪用二元对立的方式，在一开始构建了一个恐同刑警VS同志男鬼的对抗。

我们多对银幕上的「女鬼」形象烂熟于心，她们通常因为生前的一些执念而无法安然离开，化作鬼魂弥留世间，但程伟豪认为，“不管男鬼女鬼，执念的共同点都是一样的，没什么不同。”

对于「遗愿清单」的执念，与性别无关。

我们在他们携手探案的过程中，慢慢走进了同志男鬼毛毛的世界，和明翰一起真正认识他、了解他，正如程伟豪所说， “让大家透过两个男生的相处，去看到一个理解和包容的过程，其实就不怕前面的冒犯”。

从这个角度来看，《关于我和鬼》何尝不是另一种形式的「buddy film」。

“撕掉标签、打破刻板印象，表达一种不管你性别如何、性向如何，大家在爱的面前都是一样的” ，这是《关于我和鬼》真正想要传达的理念。

类型是一个糖衣

熟悉程伟豪的观众，可能会惊讶于《关于我和鬼》和他之前创作倾向的大相径庭。

被问到这一点，程伟豪坦言，“其实我之前在短片创作的时候，多是比较幽默的调性，不知道为什么进入电影长篇的时候，拍得都比较暗黑沉重。”

拍到《缉魂》，甚至沉重到“胸口压得喘不过气来”，程伟豪突然开始向往过去的喜剧创作，于是就有了《关于我和鬼》。

但不变的是，他对于类型片的喜爱和坚持。

“我觉得市场上可能需要一些 「小成本、高娱乐」 的内容来做类型，譬如惊悚、犯罪题材，就比较有机会通过相对较少的成本给观众带来较高的娱乐性。”

而《关于我和鬼》在类型片的范畴里，也做到了大家对类型片“娱乐性与思考性无法兼备”的刻板印象的转变。

程伟豪一直认为， 类型是一个糖衣，糖衣里面的内核更加重要。

“影片包裹着类型的糖衣的时候，依旧可以做非常多的表述，类型里面也能提供一些奇观，关键是如何将主题夹叙夹议地用很舒服的方式表达出来。”

影片上映后，有一个男同志带他妈妈去看了这个电影。妈妈看完之后回头跟他说，“我也很怕哪一天不管是你或我出了车祸，或者发生了什么意外，什么事情都没办法说，所以妈妈现在想要你知道，你不管做什么选择，我都会支持你。”

程伟豪被网络上这样一段分享所触动，《关于我和鬼》对于这对母子来说，这个糖衣的内核或许就是一个「开启沟通」的契机。

谈到比较欣赏的类型片导演，程伟豪跟叨叨如数家珍，杜琪峰、陈可辛、彭浩翔、奉俊昊、大卫芬奇、诺兰……

他们都是在程伟豪的创作生涯中对其产生重要影响的类型片作者， 「创作的多样性」 是他们的共同点，也是程伟豪今后的创作方向。

程伟豪目前在如火如荼地准备知名漫改IP《镇魂街》的真人电影剧本，这对于他来说又是一次全新的、充满挑战性的尝试，“现阶段蛮兴奋的，它有我一直想要尝试的玄幻、武侠元素。”

未来还会在类型上看到什么惊喜呢？叨叨问他。

“很难说哎，也许哪天有个战争片、歌舞片，说不定都有可能。”程伟豪笑道。

那有没有想合作的内地演员呢？

“那可太多了，易烊千玺、朱一龙、张译、沈腾、徐峥……”滔滔不绝如数家珍+1。

叨叨真心期待有一天，能够在程伟豪的作品中，看到优秀影片和实力派演员的相互成就，就像今天的许光汉、林柏宏与《关于我和鬼》。

○ 记 者○

视觉| 蛋蛋

运营 | 晓满、小刘（实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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