寻史探迹 观史知人
■胡雅妮
孔子创立的儒家学说以及在此基础上发展起来的儒家思想,对中华文明产生了深刻影响,是中国传统文化的重要组成部分。当前,我们了解孔子的作品有很多,孙晓飞所著的《千年孔子:商周之战、春秋之乱与孔子之变》(团结出版社),在众多相关作品中展现了自己的独到之处。书中对传统文献和考古新证进行深入释读,分析探讨了孔子思想对春秋历史的深远影响,把孔子对中华文明的贡献具体化,读罢颇有寻史探迹、观史知人之感。
我们很多人对孔子生平的了解,源于《史记·孔子世家》。司马迁极高地推崇了孔子的地位,也表达了对孔子真诚的礼赞与景仰。他写道:“《诗》有之:‘高山仰止,景行行止。’虽不能至,心向往之。”然而,敬之则尊以为圣,崇之则奉以为神,很多学者也曾指出这篇传记中有混乱、矛盾乃至神怪之处。孙晓飞通过对大量历史文献的考证,还原史家之曲笔,打破“异人、异相、异事、异能”之虚幻,让我们得以窥见孔子更接近真实的形象,即书中所记述的孔子,为尊,为圣,亦为人。
“知行合一”是王阳明心学的关键,其理念可以追溯到孔子“学以致用”的思想。孔子曾说:“诵《诗》三百,授之以政,不达;使于四方,不能专对;虽多,亦奚以为?”他反对空而无物的说教,鼓励弟子在广阔的政治和社会实践中,去体会“仁”的内涵与“君子”的品格。在孙晓飞笔下,孔子的思想体系与行为标准,通过“克己复礼”而浑然融合在一起。他讲到,克己复礼是君子践行天道的“双腿”,也是唯一的路径。关于孔子的“出世”与“入世”,常有“孔子不仕”之论,郭象曾注曰:“圣人无心,仕与不仕随世耳”,不免有无思无虑、玄同彼我的玄学之意。而孙晓飞则在深刻诠释“尊尊”“亲亲”的基础上,讲道:“仕与不仕的选择权不在王与君,而在君子”,从而层层深入阐明君子“行道”的路径。
孔子的思想对中华文明影响深远,但孔子本身与他所处的历史环境是相互依存的。穿越千年,再现孔子的经历和思想,是一个整体性的命题,不但要塑造人物的形象,也要沉潜到历史的深处,把伟大人物呈现在符合历史的刻度上。作为一名历史学者,孙晓飞对中华文明史有着较深的理解。因此,他在编写此书时,在篇章布局和叙述风格上力求史学的求真与严谨。他以宏大的叙事背景,在“商周之战”与“春秋之乱”中娓娓而道“孔子之变”,让读者在精确的历史纪年中,领悟孔子超越时代的智慧与影响。
值得一提的是,孙晓飞在讲述孔子时,在部分章节中还采用了中西融汇的视野。比如,他由春秋时代口述的传统,联想到古希腊伟大的口述者荷马,认为荷马与孔子同样是伟大的口述思想家。书中通过中西文化的比较,让读者更深入地理解孔子所肩负的“口述文化和思想的庄严使命”。
跟随书籍去追溯孔子的理想,就像面对高山之巅激荡的层云,也像面对春江暖夜静谧的圆月,让人真切感受到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的魅力。往事越千年,古人今犹见。读《千年孔子:商周之战、春秋之乱与孔子之变》,让我仿佛看到穿越千古长夜的智慧之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