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关国家加速核武器更新换代，国际核军控体系岌岌可危——
核博弈冲击全球战略稳定
■罗 曦 王宣懿
11月10日，美国空军下一代轰炸机B-21“突袭者”从加利福尼亚州帕姆代尔的美空军第42工厂机场起飞，在附近的爱德华兹空军基地着陆，完成首飞。11月18日，法国国防部发表公报，宣布在法西南部的朗德试射了一枚M51.3潜基战略弹道导弹。11月29日，俄罗斯海军“阿尔汉格尔斯克”号核潜艇下水，这是俄第五艘亚森级核潜艇。
美法俄的这些动作是相关国家在核领域激烈博弈的最新动态。近年来，有关国家愈加重视核武器的地位作用，视之为决定战场进程、影响对手决策的核心手段。为更好地发挥核威慑效能、提升核战备水平，相关国家纷纷升级核武库、举行核演习、研发新型核载具，甚至退出核军控条约。这些都推高了核战争与核冲突风险，使全球战略稳定态势受到严重冲击。
美国“康涅狄格”号核潜艇。资料图片
发展装备，核力量现代化加速推进
为维护自身霸权地位，美国一直在紧锣密鼓推进核力量现代化计划，不断提高核武器的实战化性能。
10月28日，美国防部公布了B61型核弹头的现代化升级计划。升级后的核弹头被命名为B61-13型，用以取代部分现役B61-7型核弹头。该型核弹头可经由F-15、F-16、F-35、B-2等多种战斗机和轰炸机空投，且可根据需要调整爆炸当量，最低当量可调至300吨TNT。新型核弹头可用于攻击对手国家的地下加固核指挥控制设施，美妄图用其发动先发制人核打击。
10月12日，美国国会战略态势委员会发表报告，要求美国进一步扩大核武库，包括生产更多的隐形战略轰炸机和战略核潜艇，通过提升核力量生存性隐蔽性来提升核威慑力。
由于与美国在常规军力方面存在一定差距，俄罗斯对发展核力量给予了更多重视。10月5日，俄罗斯总统普京在“瓦尔代”国际辩论俱乐部年会上宣布，俄罗斯已经成功试射了一枚“海燕”核动力巡航导弹。按照媒体的报道，“海燕”导弹采用了核动力装置，可以携带核弹头，具有无限航程和超低空飞行能力。
与“海燕”类似的还有“波塞冬”核鱼雷。今年1月16日，俄罗斯媒体报道称，俄罗斯已经生产出第一批“波塞冬”核鱼雷，其威力是当年投在广岛原子弹的100多倍，这些鱼雷即将部署在“别尔哥罗德”号战略核潜艇上。除了爆炸当量大之外，“波塞冬”核鱼雷还具有超远航程、超高航速以及高隐蔽性等特点。
作为欧盟唯一的核大国兼安理会常任理事国，法国也在加强核力量建设，以提升自己在国际社会特别是欧盟的地位和影响力。法国不久前发射的M51.3导弹采取了全新设计的第三级火箭，在强化突防能力的同时，提高了射程和命中精度，预计2025年开始服役。按照法国军方的说法，这是该型导弹的首次试射，有助于在未来几十年保持法国海基核威慑的可信度。此外，英国也在积极推进新一代弹道导弹核潜艇——继承者级核潜艇的建造工作。该型核潜艇满载排水量达17200吨，将装备美国制造的“三叉戟”洲际弹道导弹。第一艘“无畏”号已经于2016年开工建造，预计2028年正式服役。
法国试射M51.3战略弹道导弹。资料图片
展现意志，演习部署彰显威慑决心
新一轮巴以冲突爆发后，以色列遗产事务部长阿米哈伊·埃利亚胡曾表示，在加沙地带投放核武器是“选项之一”。虽然以色列官方很快予以澄清，但这一惊人言论再次引起外界对该国核武库的关注。
近日去世的基辛格曾经提出威慑理论的三要素，即实力、使用实力的决心以及让对手看到自己的实力和决心。虽然各方都明确知道核战争的严重后果，但在博弈过程中，仍极力展示自己强大的核力量以及使用核力量的决心。
美国为应对所谓“大国竞争”和高端战争，积极在欧洲和亚太地区加强“核共享”机制。这一机制允许美在部分北约国家部署战术核武器并担负监管维护职能。战时或危机状态下，经美授权后，北约国家的战术轰炸机可搭载美属核巡航导弹参与作战。美在2023财年国防预算中投入3.84亿美元，用于对包括英国在内的6个北约成员国核弹存储设施进行升级改造，以满足部署美B61-12战术核弹头的条件。在北约“坚定正午”年度核演习中，北约成员国出动了包括战斗机、战斗轰炸机、加油机和侦察机在内的60架飞机。据媒体报道，其中几架战机挂有美国的战术核导弹。在亚太地区，今年以来，美海军“密歇根”号、“安纳波利斯”号、“肯塔基”号核潜艇停靠韩国港口，美空军B-52H战略轰炸机在韩国起降，以“可视化”的方式凸显其延伸威慑的决心。韩国方面也决定从美采购60架可搭载B61-12核弹头的F-35A战机。
面对美方的种种动作，俄罗斯也针锋相对展示己方的核意志。10月25日，在俄总统普京主持下，俄武装力量举行战略威慑演习，涵盖了陆海空战略核力量，进行了陆基洲际弹道导弹、海基弹道导弹和空基巡航导弹试射。今年4月，俄表示可携带核弹头的“伊斯坎德尔-M”战术导弹系统已移交给白俄罗斯武装部队，并已开始对白俄罗斯操作人员进行一系列导弹使用的培训。
退约不断，核军控体系遭严重冲击
近年来，美国单方面退出《中导条约》《开放天空条约》，并与英国、澳大利亚建立三边安全伙伴关系，开展核潜艇合作，使国际核军控体系陷入低谷。俄乌冲突爆发导致美俄战略互信进一步缺失。在美政府表示将中断美俄军控对话后，2月21日，俄宣布暂停履行《新削减战略武器条约》，导致美俄之间仅存的双边核军控条约名存实亡。
11月2日，俄总统普京签署法律，撤销了对《全面禁止核试验条约》的批准。在俄看来，具有强大计算机模拟核试验能力的美国都未批约，俄也不应该再履行相关义务。结合8月份俄国防部长绍伊古视察新地岛核试验场，以及美近期在内华达州核试验场进行高爆试验来看，美俄在核领域的博弈可能会从核竞赛、核演习、核保护蔓延至核试验领域，进一步恶化国际核军控形势。
不难看出，部分有核国家加速提升核战力水平，在核领域动作频频，导致核博弈逐渐加码。未来一段时间，频繁亮出“核拳头”、灰色运用“核扩散”、消极对待核军控，乃至秘密启动核试验等一系列行为，可能形成国际核态势的常态化风险。
（作者单位：军事科学院战争研究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