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许多约定俗成的日常用语中,常包含着让人意想不到的知识。比如我们常说的:只要问心无愧就好!那么,这个“愧”是什么?
想解释“愧”是什么,先要从这个字的本源说起。
1、“愧”本是一种祭祀角色
祭祀祖先、追思亡人的传统,在中国历史悠久。正所谓"国之大事,唯祭与戎"——对于一个国家来说,最大的事就两件:祭祀和战争。
尤其是上古时期,祭祀是礼法治国的重要组成部分,包括服饰、礼节、饮食、音乐、歌舞等都有一定之规。祭祀中必不可少的是一种“娱神舞蹈”,类似于现在常说的傩(nuó)舞,用以驱瘟、避疫、祈福。
在“娱神舞蹈”里,会出现一个特殊的祭祀角色,它由一名女性来扮演,头戴面具,遮住真实的面容,以亡人的身份出现在祭祀仪式中……这个祭祀角色被称为“媿”。
在甲骨文中,“媿”字是象形字,表示一个女人头戴一个大面具,在祭祀中舞蹈,不能以真面目示人。在金文里,“媿”字从女、鬼声,所表达的都是一种祭祀角色的意思。
小篆时,“媿”字成为了“愧”,并被固定下来,“女”字旁被竖心所代替。
2、“愧”的延伸意思是什么
一种祭祀角色为何会延伸出来愧疚、惭愧的意思呢?这要从这个祭祀角色的大面具说起 。
为什么这个角色要头戴面具?意思有多种,其中之一是:亡魂去了阴间,留给生者无尽的痛苦和思念。此时,借由祭祀仪式重回人间,祭祀结束后还要返回阴间,来去匆匆间羞于面见阳间的亲人。
因为,在上古时代的认知中,人去了另一个世界就变成鬼,而鬼的面目都是可憎、可怕的。如果不戴上面具遮掩,返回阳间的鬼魂会惊吓到人们,甚至会带来危害……
“媿”字的“女字旁”被竖心替代后,所延伸出来的意思因此就更加明显:基于上述两个原因,这个角色会从内心往外发散难以示人的羞耻感。此后,这个延伸意思就彻底取代了其祭祀角色的本意。
3、“愧”字所代表的文化
在“愧”字的背后,有着丰富的历史文化。在《山海经》里多处记载了有关“愧”字的文化,比如“女丑之尸,生而十日炙杀之”、“海内有两人,名曰女丑。女丑有大蟹”、“有人衣青,以袂蔽面,名女丑之尸”……
此处的“女丑”就是“媿”,也就是后来的“愧”。用现代话来进行表述,就是女巫。通过《山海经》对“女丑”的记载,我们可知“媿”可用来求雨,祈求人间风调雨顺,当然也有失败的时候,面对天空出现的10个太阳,就被暴晒而死(炙杀之)。
另外,“媿”通常远离常人居住,比如住在海岛上,外出时可驾驭一艘有很多蟹足一样的船;她们一般穿青色的衣服,见到人时为了显示神秘,会用袖子遮住脸等等。
这些来自《山海经》的描述,也许在一些人眼里是无稽之谈。不过,因为“媿”这种祭祀角色,留传至今的还有一个姓氏与其有关——媿姓。
媿姓是中国罕见姓氏,在某些地方,这个姓氏又被念作guǐ。对于这个姓氏的来源,多数人倾向认为,在祭祀中扮演头戴面具角色的女性,是带有家族传承性质,并且始终是母女相传,所以这个家族最终就以“媿”为姓了。
在此特别提醒:以后见到“媿”姓人,一定保持足够的尊重。因为,这个姓甚至比上古八姓还要古老。
参考文献:《史记》、《山海经》、《集韵》、《续通志·氏族略》,感兴趣者可以详细一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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