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短一个星期之内,从日本飞来的专机一架接一架降落在北京。先是日本社会民主党(社民党)党首率团来访,紧接着一个由近200人组成的日本经济界代表团时隔4年后再度访华,并且一待就是4天。总的来看,这些日本代表团的主要目的就一个:请求中方撤销对日本水产品暂停进口的措施,给日本相关产业乃至备受牵连的整个 经济界一条活路。

而日本社民党 党首在经济诉求之外,还特别强调了“日中绝不能再卷入战争”。就当前中日军力对比,以及中国摆在那里的综合国力来说,这位政治人物的潜台词恐怕是请中方在安全问题上也给日本一条“活路”。

(日本社民党党首福岛瑞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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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社民党党首福岛瑞穗)

值得注意的是,日本社民党党首福岛瑞穗在访华时还专门访问了位于卢沟桥的中国人民抗日战争纪念馆,在参观后向媒体表达了对日本发动侵略战争的反省、对“日中两国民众绝对不能再次被卷入战争”的期盼。结果这个新闻在日本互联网上引起了右翼网民铺天盖地的谩骂。在日本政界集体“向右转”的大环境下,以日本社民党和公明党等党派为代表的人士,仍然坚持日本和平宪法,反对日本扩充军力,是一件非常不容易的事情,这些人是我们应该争取和团结的对象。

(日本核废水排海不但受到中国的批评,在韩国也受到抗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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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核废水排海不但受到中国的批评,在韩国也受到抗议)

而这次日本经济界代表团的来访则更有现实意义。实际上日本经济界从1975年开始每年都会组团访华,只是在新冠疫情期间停了大约4年。而在这四年里,尽管受到疫情的影响,中国GDP的增幅仍然高达4万多亿美元,几乎相当于日本全国一年的GDP,充分说明了中国经济的韧性和强大,这也是日本经济界非常期盼与中国发展经贸关系的主要原因。

这次来访的代表团多达180人,团长是日中经济协会会长、日本制铁董事长进藤孝生,经团联会长、住友化学董事长十仓雅和,以及日本商工会议所会长、三菱商事顾问小林健等人担任最高顾问,可以说云集了日本经济界的精英人物。他们除了将与中国国务院总理、中国发改委和商务部的官员会面交流之外,也将与中国经济界的代表展开交流,团内的一些企业家还有可能直接与中国的合作企业直接对话,商谈合作项目。

从大方面上来讲,这次日本经济界代表团将与中国商讨撤销针对日本水产品的暂停进口措施、去碳化合作以及促进供应链稳定等日方关心的问题。不过,日本方面应该明白,许多问题的产生责任全在日方。如果不是日本去年8月启动福岛核废水排海,中国怎么会禁止进口日本水产品?如果不是日本跟着美国搞对华的“脱钩”与“断链”, 中日之间的供应链怎么会不稳定?系铃还需解铃人,日方需要首先拿出诚意来。

(日本水产品出口数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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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水产品出口数据)

中国停止进口日本水产品5个月以来,日本的渔业受到了严重打击。中国原本是日本水产品的最大进口国,占日本水产品出口量的四分之一以上,如今已经全部清零,这导致日本水产品价格普遍暴跌。不过我们需要明白的是,渔业在日本GDP里的占比很低,在2021年仅为0.12%,其涉及的就业人口也仅有几十万渔民和水产加工业的工人,因此可以说中国停止进口日本水产品对日本经济总体上的影响并不大。

但是这件事具有象征意义,它在中国民间造成的影响,对日本的旅游业和更广泛的行业都有着潜移默化的影响。比如,在2019年旅游业为日本国内生产总值贡献了约7.3%,其中外国游客消费贡献的旅游收入达到4.8万亿日元,而中国游客(含港台)数量占了日本旅游市场超过五成,中国游客花钱也是最多的。这个影响就大了。此外,日本化妆品在中国的销量也因为核废水事件而暴跌。

(日本旅游业的统计报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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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本旅游业的统计报告)

当然,日本产品在中国销量下滑主要是因为中国工业的崛起。日本手机在中国早已不多见,家用电器也在苟延残喘,日本汽车的销量也在中国新能源汽车崛起的大潮下面临崩溃。事实上,日本对华出口的主力已经变成我们所说的ToB产品,制造业各个领域的高科技原材料、零部件和加工设备,比如工业机器人、机床、半导体加工设备和材料等等。其中某些设备、零部件和原材料具有不可替代性,比如半导体行业的光刻胶、光刻机等,而日本政府偏偏想拿这些产品作为要挟中国的筹码,企图跟着 美国一起卡中国的脖子。因此,这些产品被我们的国产货替代只是迟早的事情。

如果说4年前,中国在技术、经贸方面对日本还有很强的依赖的话,那么4年后,对中国来说,无论从资本还是技术方面来说,日本的重要性都不如以前了。而一步步失去中国的市场,对日本来说反而真的是在失去“活路”,这是地理和地缘政治上客观存在,无法以人的意志为转移的。

面对日本方面接二连三的上门拜访,中方自然是以礼相待,能做的生意自然要做,尤其是在日本比较有优势的领域,比如光刻胶等,中国还是需要和日本产业界共同维护产业链的稳定。但是我们也应该看到,日本政界的主流并没有改变。日本岸田文雄政府似乎想通过所谓“亲华派”政客和经济界的访华,来恢复安倍晋三时代中日“政冷经热”的局面,这恐怕就是缘木求鱼了。因为如今是美国在逼着日本与中国经济“脱钩”“断链”,不但“政冷”,经济也要冷,日本能顶得住吗?甚至可以问一下,日本右翼政客愿意顶吗?还是想主动配合美国?

所以,中日关系如何发展,取决于日本做出怎样的选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