卷席着千军万马把南国踏平,将她和褚南月带回陈国,她难以置信地瞪大了双眼。
然后就看见自己讨厌的褚南月在下嫁魏臻后,又被陈致易捧在手心里成了白月光,自己则因为之前种种被囚禁,甚至以更残忍痛苦的方便每天被人折磨得死去活来。
她痛苦,她求饶,却不到七日就变得人不像人,鬼不像鬼。
且对方没有放过她的意思,只在每次温酥要自杀时,又让人把她救回来,吊着一条命苟延残喘地继续折磨。
直到她终于丧了命,那个人踩着她的尸体和褚南月成婚。
温酥才从睡梦中惊醒。
此时她的额头流着豆大的汗珠。
听不见丫鬟的问候,她满脑子只是不想承认那梦里的是自己,可却没办法说出口。
因为那些画面太真实了,无论曾经做过的事,还是没有发生的事,都是她这种毒辣性子做得出来的。
甚至陈致易身上烙下的伤疤,都与梦境如出一辙。
她倏地开口问:“陈致易呢。”
语气低沉的让人怀疑她是不是想弄死对方。
丫鬟下意识一抖,回答:“质子殿下在屋外罚站,老夫人说您什么时候醒,他才能什么时候离开。”
“那我睡了多久。”
“回小姐,足足有两天了。”
竟然与梦里发生的事情一模一样。
温酥也不知怎么想的,脱口而出:“那陈致易岂不是在屋外站了也有两天?”
“小姐你何时关心起质子殿下了?”
丫鬟壮着胆子问了一句,却在接收到对方冷到极致的视线时缩了缩脑袋:“是奴婢逾越了,质子殿下确实在外面呆了两天两夜。”
这正常人要在这种冰天雪地里待那么久,早就没命了。
当然这话丫鬟是不敢说。
只因府里谁不知道温酥讨厌陈致易到了极点?
要不是仗着他还有个质子身份,早不知道死多少回了。
不然就凭他能高攀的上将军府的掌上明珠?简直就是癞蛤蟆想吃天鹅肉。
更别提陈致易还是搅了温酥“好事”的罪魁祸首,对方自然恨透了他。
温酥微抬美眸从窗缝里递过去一道视线看向外面。
只见那已经被雪覆盖到几乎看不见脸庞的男子,在丫鬟的话语下有了一点动作,他颤抖又卑微,完全就是被冻僵了身子。
哪像是梦境里那杀伐果决,在战场厮杀如修罗的男子?
让温酥有一瞬间都觉得自己是不是魔怔了,才会替他说话。
可心悸终究挥之不去。
她眼底复杂。
在睡了一觉后又去了他所居住的柴房找上了对方。
那里,是比安排下人住还要穷酸几分的地方,摇摇欲坠的窗户根本遮不住冷。
温酥进屋后还不由抖了抖身子的寒意,她看着石床上紧紧裹着被子,露出冷漠之色缓缓坐起来的男子。
说出了那句跟梦里台词一模一样的话:“就这样就架不住了,呵,眼睁睁看我落水救褚南月那股劲呢?”
美眸尽显狠戾之色。
她伸出手掐住了那瘦弱宛若刀削似的下巴:“你到底清不清楚,你是谁的人,不,是谁的狗?”
陈致易仍旧一言不发。
一双墨瞳仿佛要将其看穿,毫无情绪,只在温酥提及褚南月时有过一丝波动。
她察觉,嘴角忍不住露出一丝讥讽:“也不知道褚南月给你和魏臻下了什么迷魂药,让你们对她魂牵梦索,不知道她要是死了,你们是不是……”
话还没说完,她的手腕就被人钳制住。
力气大的根本不像一个虚弱的人该有的样子。
让温酥怀疑他是不是根本就没受伤,还是自己触到了对方底线。
反正她疼地几乎红了眼。
这要搁在以前,她肯定就把人踹在地上,让他给自己磕头认错。
可现在,她忌惮的地方太多了,尤其怕那场梦变为现实,自己和家里人都会死在这男人手里,尸骨无存。
所以她就想确认,陈致易是不是会和梦里一样制止自己。
现在她知道梦里的事情都是真的。
不过......她不会再像那里面发生的剧情,拿出带尖锐倒刺的铁鞭抽他。
而是反手给了对方一个巴掌,用有些受伤又阴冷的目光看着他:“怎么,我就是说说,你这条野狗还想开始反咬主人了?”
惊觉自己逾越,陈致易立马松了手。
温酥却不解气,她强压下不爽,用那藕节似的冰手落在对方敞开衣襟布满伤疤的胸膛上,温柔细软地说:“记住,你是我温家的狗,我不准你看别人,下次就别一门心思的在别人身上,懂吗?”
“不然你想要的,我都不会放过,尤其是褚南月,就算是镇南侯的女儿又如何,不过是庶女,这一次她没死,下次就说不准了。”
绝美清丽的面孔下,那又冷有毒的表情,此刻用蛇蝎美人一词来形容温酥,在适合不过。
陈致易也想到了这里,不过他还是什么都没说。
只是又一瞬间感到困惑,自己做了这种冒犯之事,她竟然只是打了自己一个巴掌,口头警告。
简直不像她平日里要把人往死里虐待的风格。
当然,温酥是想不到自己这性格已经在陈致易眼里生根扎地。
她仅是冷笑,随即表情漫不经心地丢下一瓶金疮药往对方身上一扔,说道:“把药用了,七日给我到靶场来。”
第二章 最温柔的折磨
殊不知对方以为这是她新想出来的折磨人的法子,半天没敢拿药。
反倒是看到只老鼠在墙角活蹦乱跳,把小东西抓住涂上药膏。
见它半天都没什么反应,自己才半信半疑在一处伤口上做实验地用上一些。
在感受到一丝愈合的痒意时,他眉眼都不禁闪过怀疑与惊诧之色。
之后几天。
温酥恢复了气色。
在府上仍旧是那个作威作福,仗势欺人的大小姐,可下人们却都察觉到这个天不怕地不怕的跋扈千金,她变了。
说不上哪里不一样,但就是......本不屑读书的她,会逼着老夫人找个先生教她,手不拿寸铁的人,会去靶场让兄长教她练剑,就算十根指头磨红磨破,老夫人心疼地让她别练,温酥也还是一个劲地要在上面下功夫。
那坚定的模样,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不是被什么人威胁了。
简直就是把自己往才女的方向发展。
活脱就像变了个人。
让温酥的大哥,温似锦都不禁问了句:“你是不是最近惹了什么人,不然好端端的,你一个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小姑娘家家的,学什么剑法?”
温酥身子微微一怔,脑海瞬间回想到陈致易一把长枪抵着自己兄长眉心,将其一击穿过时的模样,她眼里狠戾几乎遮掩不住。
她说:“当然是想强身健体了,不然下次不小心失足落水,我岂不是又要在床上躺上四天,而且我力气太小了嘛,万一被人欺负怎么办?”
温似锦调侃:“但你用鞭子抽致易的时候可一点也不娇弱。”
让温酥看向对方身后那已经走近的身影时,暗骂大哥可真会挑时间说话。
嘴里却说:“是嘛,可我认为自己劲不够大,他才不疼呢,我说是吧,致易。”
大哥闻言,一点不尴尬自己说的话被听见。
反倒是眉眼淡了笑意地走到陈致易身侧,上下淡漠地打量了对方一下,似是关心道:“致易的伤好多了?”
“是,大小姐给我用了药,手脚已经恢复知觉。”
“你给他用药了?!”
这话直接惊得温似锦看向自己的妹妹。
见她点头,扔了把木剑给陈致易,然后走到他对面说:“不然我怎么好试试自己这几天的成果。”
他更是皱眉:“你真是越来越奇怪了,往常你可从来不会做这种事情,你莫不是幡然醒悟,终于知道致易才是你该珍惜的。”
就被温酥冷笑打断:“哥,你可真是会说笑。”
美眸皆是鄙夷地扫过陈致易一瞬愣住却又倏地淡定的脸。
“他,本来就是我的一条狗,狗只需要看着主人,至于珍不珍惜,我喜欢就珍惜,不喜欢可不就给扔了吗。”
尤其有二心的狗,那可不叫狗,叫忘恩负义的狼。
不顾对方听到后用愈发阴郁的眸子与她对视。
温酥邪笑:“来,举剑打过来,让我看看你的本事。”
与对方的木剑比起,她的银剑在阳光下熠熠生辉。
完全不担心会伤了对方。
只因一招,温酥甚至身子还没来得及反应,就被对方用木剑打中了腰部。
不出意外,定有了青紫。
她当即神情扭曲捂着肚子倒在地上。
温似锦更是变了脸一掌把对方拍地向后退了几步,恶狠狠道:“陈致易,你找死!”
却被对方说:“是大小姐让我拿出点本事。”
让温酥顿时听出对方就是借机报复。
且要不是知道他是个扮猪吃老虎的角色,现在温酥就该要人抄起鞭子打的陈致易哭爹喊娘。
现在,她却不得不安抚要动手的温似锦,面色淡然道:“是,是我让陈致易用点真本事,毕竟他用的假剑,而我的是真剑,本来就不公平。”
在几人诧异的目光,她顿挫着脚步站起来:“我就说自己这几天看起来好像天下无敌手,还真以为自己练剑天赋极佳,没想到是大哥你一直让手底下的人让着我。”
“我当你是玩闹,哪知道你是真心。”
“那你现在知道了,你还不认真教我,我这还好是在家里出丑,这要是在外面……”
温似锦当即冷哼一声:“谁敢欺负将军府的千金?就是飞蛾扑火,我让他有来无回!”
然后若有若无的将视线落在陈致易的脸上,说道:“虽说是切磋比试,下手没有轻重,但是毕竟伤了小酥,致易,你自己去刑部领罚吧。”
那毫无理由的偏爱护短,让温酥心里一暖。
面色还不得不出面道:“不用,哥,我有办法罚他。”
让对方离开的脚步一顿,她冷冷地扫了一眼陈致易,说:“你跟我来。”
直接把人带进了自己的闺房。
见他用打量又不解的目光站在门口盯着自己。
温酥笑着说:“帮我宽衣。”
她刚刚被陈致易打倒在地的一瞬间,就想明白了一件事。
用武力是根本弄不死陈致易的,而她跟魏臻,在梦境里除了被对方厌恶就是被人羞辱,从来没有过结果一说。
所以她认清现实,与其整日想着跟魏臻在一起,把仰慕的心思拿出来给别人当笑话看。
不如最根本的一个问题。
让陈致易以后不会再把灭门的主意打到一家头上。
这其中最好的办法,就是让对方爱上自己。
当然温酥也知道陈致易喜欢褚南月,可她不在乎,因为对方只能黏在自己身边,这才是最让人疼痛难痒的地方。
她要用最温柔的方式一边折磨他,一边让他的生活里全部是自己的身影,直到他看见任何异性时都会想起她,那她就成功了。
这事情,搁在温酥身上以前根本都不屑去想。
现在,她见他愣在原地,甚至有些震惊的模样,腰间的伤似乎都没那么疼了,她心情愉悦,嘴角却露出不满:“怎么?手脚断了,连宽衣都不会?”
陈致易这才慢吞吞地挪着步子,走到她面前。
手却迟迟没有动作,眼里透露出的情绪就像是肯定温酥是在耍他。
然而,她在衣服一点点被褪去时,都没有尖叫非礼。
直到那如雪白般的肌肤下格外醒目的一大片乌紫映入陈致易的眼帘。
他心里才一颤,这女孩竟然这么娇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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