鲸鱼肠道里难消化的便便，怎么就成了价值连城的香料

撰文 | Skin

据说在新西兰有这样一种职业，一群人要在上班前闻很多狗粪，然后去海滩上找一种“狗粪”味的石头，因为这种“石头”可以算得上是价值连城。2012年，一位英国男孩就意外发现了一块这样的石头，虽然它只有0.58千克重，但价值却高达60 000美元。

这么一大块应该价值一套房了。| Wiki

也许你早已听过这种石头的大名，因为它经常出现在影视剧中，它就是龙涎香（Ambergris）。

甄嬛传十级学者的DNA动了。

从古到今，这种神奇的“石头”似乎都备受推崇，它的用处也十分广泛。龙涎香本身有一种奇特的香味，而且还能够使其他香味挥发得更加均匀，因此常用在古代名贵的香料或香水中。

而另一些人则解锁了另一种用法。中世纪的欧洲人曾将其作为治疗感冒和癫痫的神奇药物，还将其与热巧克力一起饮用。不过这当然都是有钱人的食物，17世纪的英国国王查理二世就对龙涎香很着迷，每天早上都要吃一份龙涎香做成的菜配鸡蛋。

但是……如果他知道龙涎香是怎么来的，可能……会觉得有点儿反胃？

有人复刻了查理二世的高端食材。| youtube- Whitehall Moll History Clips

让我们把目光转回发现龙涎香的海滩上。传闻在1891年，一位渔民在海滩上发现了一头鲸鱼尸体，于是他在鲸鱼脖子上切了个洞并钻了进去，在肠道里找到了一块黑灰色的巨石，而这就是龙涎香。

也许这个故事并未经过考证，但龙涎香真的来自鲸鱼的肠道里。

龙涎香是从抹香鲸肚子里出来的。| Wiki

虽然有个神话般的名字，但龙涎香其实是抹香鲸肚子里难消化的便便。抹香鲸喜欢以鱿鱼为食，但鱿鱼的角质颚很难消化，如果无法吐出，就会累积在鲸鱼的肠道中。当它逐渐和其他排泄物、脂肪、微生物等东西结合在一起后，就会在体内形成一个黑色石块般的东西。如果一些抹香鲸没有成功排出这些阻塞物，很有可能会导致肠壁破裂而死亡。

这些“石块”被鲸鱼排出体外后，就会漂浮在海面上。他们看起来黑乎乎的，还有点粘稠和油腻，并散发着臭味，怎么看都不像什么名贵材料的样子。不过大自然会让它变得更加柔和。

经过阳光、空气和海水的作用，它会戴上硬壳，表面出现蜡质，被海水的盐分皂化，并吸收海洋的特殊气味。最终变成灰色甚至白色。

经过海水冲刷后，原本黑色的龙涎香会变成灰白色。| Wiki

闻过龙涎香的人介绍说，它的确有一点便便的味道，但却比单纯的便便味儿还要复杂得多。它会产生甜美和泥土的气息，还会带着海洋的特殊味道。这是抹香鲸和大自然合作的成果。

这个“石块”在海上漂浮的时间越长，味道就会越复杂，因此人们会根据它被大自然“陈酿”的时间来估价。

不过，有一个问题引起了争议：龙涎香究竟是从鲸鱼的呕吐物，还是鲸鱼的粪便？但科学家们觉得，这个石块闻起来就更像是随着便便一起排出的。所以长久以来叫它“鲸鱼呕吐物”的说法并不准确。

叫鲸鱼便便可能更准确。| Wiki

龙涎香的特殊香味经常会被用于香水中。但是天然的龙涎香很珍贵，并且随着海洋污染，海洋中大量藻类产生毒素，许多抹香鲸中毒搁浅，或者被船只的螺旋桨打伤。而气候的变化也让抹香鲸面临着更多危险。不要说龙涎香了，也许就连抹香鲸的数量都岌岌可危。天然龙涎香真的变成了“漂浮的黄金”。

世界各地发现的龙涎香。| 《万物》杂志2019年5月刊

虽然现在无法获得天然龙涎香，但人工合成会帮助我们闻到这种奇特的味道。科学家们研究发现，龙涎香的神奇味道应该是来自一种叫做ambrein的醇类物质，当它暴露在环境中时，会产生具有特殊香味的化合物：降龙涎香醚（Ambroxide）。

1940年代后期，瑞士的化学家就制造出了合成龙涎香（Ambrox），如今我们依旧会在常见的香水中感受到龙涎香的魅力。

你可能很难想像鲸鱼的便便会被广泛用在香水中，但这并不是香水中的个例。用在香水中的分泌物和排泄物被叫做动物性天然香料（Fauna Natural Perfume），它们个个都有悠久的历史和值得讲述的故事。

香水中可能有许多神奇的香味。| Pixabay

就比如香水业中被广泛用到的麝香香气。动物天然的麝香来自麝科动物肚脐和生殖器之间的分泌物。不过，我们现在使用的也并不是天然麝香，而是人工合成的，具有麝香相似气味的化学物质，而且对人体的影响也很小。

林麝属于国家一级重点保护野生动物。| Wiki

还有海狸香腺产生的分泌物，经过稀释处理后也成为了一种独特的香味来源。不过，这些动物香都十分昂贵，我们生活中常见的都是人工合成的物质。也正是因为这些合成技术，我们生活中也能体验来自自然的神奇气味。

海狸香也是一种独特的香味。| Giphy

虽然甄嬛传里说不少香料都有毒……但这些东西有没有毒性，还是要看正经科普啊！

本文经授权转载自微信公众号“把科学带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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