终是庄周梦了蝶,
你是恩赐也是劫。
阳光,透过落地窗照到大理石地面上,空荡荡的房间只有一张大床,一身白衣的小人双手抱着膝盖缩在床头,无神的眼睛望着窗外发呆,宽松的衣服更显得床上人的瘦弱。
精致易碎的瓷娃娃,走进来的飒飒呼吸一滞,这是卷儿给他的直观印象,快步上前,飒飒把卷儿轻轻地圈入怀中,却没由得心慌。
自从飒飒跟卷儿的父母交代了卷儿的病情后,飒飒就把卷儿接过来让自己的私人医生照顾他,医生说卷儿没事,缓一下就好,但卷儿太安静了,飒飒想过他会发怒,会伤害自己,会怒吼,可卷儿只是安安静静地待着,安静地吓人。
飒飒想着,抱着卷儿的手臂不由地收紧。
“飒飒”一直沉默的卷儿突然出声,飒飒连忙回应:“我在,卷卷,怎么了?”
低头看着卷儿,飒飒才发现卷儿眼眶的红肿,“卷卷,你怎么哭了?没事没事,飒飒一直陪着你。”飒飒手忙脚乱地安慰着卷儿,卷儿直视着飒飒,捧起飒飒的脸吻了上去,飒飒的心里充斥着喜悦,卷儿的唇凉凉的软软的,他忍不住闭眼倾身加深了这个吻。
卷儿睁着眼,眼底一片清明,没有一丝的情欲,许久,飒飒放开卷儿,卷儿看着飒飒,释然一笑,“谢谢你,飒飒”
飒飒高兴地抱住卷儿,他的卷儿终于接受他了。
接下来几天,很明显可以看到卷儿在慢慢好转,肯吃药了,飒飒也允许卷儿多出去走走,放松一下心情,飒飒很开心,卷儿终于走出来了,只是,他没有发现,卷儿眼中没有了光……
夜,已深,卷儿没有睡,下床,纤巧的足踩在地面上,很凉,像炸炸来找自己的那天一样凉。
——“……”
——“你回答我!”卷儿哭着,泪流不止。
——“你明白,你一直明白,我是不存在的。”炸炸蹲在卷儿面前,仍旧温温柔柔地给卷儿擦去淹了,眼中的哀伤刺得卷儿的心好疼。
——“我……”卷儿说不出什么,是啊,一直都是自己在自欺欺人罢了。可炸炸不能走,不能离开自己。
——“赶走我的不是他们,是你醒了 我的卷儿。”
——“不,你不要走 ,我愿意一直睡下去,这个世界上只有你懂我,你不能离开我。”卷儿死死地抓住炸炸,已经泣不成声了。
——“值得吗?卷儿”沉吟许久,炸炸轻声说到。
——“你值得,炸炸,我不能没有你。”
——“……好,过几天就是你的生日了,我来陪你。”
——“嗯,好……”卷儿看着炸炸的身影逐渐模糊,直至消失。
卷儿看着手上的白色药瓶,拧开,悉数倒入嘴中,泪水模糊了双眼,朦朦胧胧中炸炸来了。
“卷儿,地上凉,去床上睡吧。”卷儿顺从地躺到床上,炸炸往卷儿额头落下一吻,卷儿闭上了双眼。
早上,飒飒来看卷儿,看到卷儿还在睡觉,恬静的脸上还挂着一丝笑容。
小懒猫,飒飒摇摇头,笑着把买来的水果放到旁边的桌子上,“哐当”水果散落一地,飒飒没有去管,眼睛死死地盯着桌上白色的安眠药瓶,那抹白刺痛了双眼,飒飒发了疯似的扑到卷儿旁边,一遍一遍呼唤着卷儿的名字,医生闻声赶来,急忙联系医院把卷儿送进了急救室。
“滴——”手术室的灯熄灭。
“对不起,我们尽力了,病人送来的太晚了……”
飒飒瘫坐在地上,为什么,为什么明卷儿已经好转很多了啊,明明他们就要再一起了,明明……
晚上,飒飒又来到卷儿的房间,只有这里还留着卷儿的气息,颓废地坐到地上,飒飒把头疲惫地靠在床上 ,却感觉有什么东西,掀开被子,里面是一封信,飒飒双手颤抖地打开,卷儿的字迹映入眼帘。
“飒飒,我没有爱过你。”开头几个字已经让飒飒心痛到无法呼吸,那种以为拥有却被无情打碎希望的感觉狠狠地凌迟着飒飒的心。
飒飒定定神,继续往下看。
“不过,还是谢谢你,你是唯一让我感觉到温暖的人 ,谢谢你的陪伴。我一直都知道炸炸是不存在的,只不过一直都在自欺欺人,活的太累了,总要有个寄托不是吗?
炸炸在我很小的时候就在了吧,是第一次老师让我对校长撒谎掩盖她怂恿我们作弊,还是我第一次受到校园冷暴力,亦或是第一次父母打架闹离婚时出现的,太久了,记不清了。
我只知道我活的小心翼翼,会在说话之前斟字酌句,会考虑自己跟别人说话的神态,一跟老师说话就会忍不住流泪,哈哈,很好笑吧,这大概是那个打人的老师从我身边踹着学生过去时留下的后遗症吧。
嗯,还有啊,冰淇淋很好吃,音乐很好听,我家楼下的花也很香。
世间有很多美好,但我先见证了黑暗。
我也试着任性,可生活教会了我时刻保持微笑。
飒飒,不要伤心哦,炸炸来接我了,在那个地方,我一定会很开心的,你要健健康康的,再找一个你爱的人吧,多陪陪他,这世界剩余的美好,借你的眼睛替我看完吧。
我累了,想休息了,再见了,飒飒”
到最后,飒飒已经是泣不成声了,“卷卷,对不起,是我太冲动了,对不起”
夜,静谧,只剩下声声啜泣。
两年后
“请问这里是xx孤儿院吗?”飒飒满头大汗地问道。
“嗯,是的 你是新来的志愿者吗?请往里走。”
“好的,谢谢。”
一路上,是孩子纯真的笑颜。
“哥哥好”“大哥哥好!”清脆的笑声传入耳朵,飒飒笑了,卷儿,你没有看到的美好,我替你完成。
“亲爱的宝贝,
亲爱的宝贝,
这世界没有想象完美,
难免遇见挫折
不要失去道德,
要懂得选择,
要远离凶恶,
我在这让我为你唱歌,
你多么清澈。”
温柔的歌声传入耳朵,飒飒停下了脚步。
阳光下,一个人正在为孩子们唱歌,细碎的头发散在前额,耳边留有一缕须,听到脚步声,少年抬头,干净纯粹,是飒飒第一想到的形容词,他就像一个坠入凡间的仙子,
“呃,你是?”少年露出疑惑的表情。
“噢噢,你好,我也是来这里的志愿者。我叫飒飒”瞥见少年的志愿者证,飒飒连忙说道。
“你好你好,我是须须。”须须笑了,眉眼弯弯,满眼星光璀璨。
那一瞬间,飒飒的心漏了一拍,卷儿,我好像找到那个人了。
啊嘞啊嘞,完结撒花完结撒花,《庄周梦蝶》终于完了,哈哈本来准备两篇完的,啰啰嗦嗦写成了四篇。哈哈小可爱们,求评论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