之前,一段小视频在太原人民的社交平台疯传,视频中,60岁出头的耿彦波出现在太原古县城,他腰杆略微佝偻,但脚步仍很稳健,边走边谈笑风生。
视频下,有很多网友纷纷留言表达敬意,还有人俏皮地说:“达康书记你好!”金杯银杯不如老百姓的口碑,耿彦波被称为现实中的达康书记,可以说是实至名归。
1 大同之大不同
耿彦波的声名远播,跟一部叫《大同》的片子有很大关系。它和全明星阵容的电视剧《人民的名义》不同,是部真实的纪录片,反映了耿彦波在大同就职期间的工作片段。正因为这份真实,与真实之后扎扎实实的政绩,《大同》拿下了2015年的金马奖。
大同是1984年国家首批公布的二十四座历史文化名城之一,还进了前三甲,北魏时代做过首都、后来又是辽、金的陪都,明代北方守边重镇,大同有云冈石窟、悬空寺、华严寺等众多珍贵的历史古迹与风景名胜。
但这份深厚的文化底蕴,却在大同全力发展煤炭产业后蒙上灰扑扑的阴影。大同的空气污染非常严重,道路堵塞,交通混乱,许多古迹损毁破坏。
以塔寺街社区为例,除了白塔保存相对完整,周边有些寺庙和古代建筑大多陈旧不堪、摇摇欲坠,有的已沦为一片废墟。路上充斥着垃圾污水,行人经过时要掩住口鼻,小心翼翼才可经过。
文瀛湖是一池枯水,云冈大佛脸上满是煤灰,古城区的民居几乎都是老破小,还有不少私人自建的违章房,鱼龙混杂,遮掩了很多文物古建的光芒,整体市容形象非常糟糕。
2008年初,耿彦波来到大同,看到这一切,迅速拟定发展目标,将大同从煤炭产业转型到文化旅游产业。
耿彦波对古城、古建筑一向关注,也有丰富的工作经验,在来大同之前,耿彦波历任过灵石和榆次。他大门阔斧推动城市建设,在灵石进行旧城改造,拨款市里一半的资金修缮古文化建筑“王家大院”,后来王家大院在2006年就被列入国家重点文化保护单位,为灵石经济发展做出巨大贡献。
榆次古城的修建也是如此,耿彦波在那里推出中国最大的县衙、中国北派最大的城市古典园林,大力发展基础设施,给榆次古带来全新的经济前景。
而大同,无疑是耿彦波就任地方执掌经济生涯中更为浓墨重彩的一笔。
2 拆迁安置,老百姓支不支持
耿彦波的规划理念,是一轴双城,分开发展。以御河为中轴,将3.28平方公里的大同古城与新城剥离开来,古城内所有现代建筑,以及里面的居民全搬迁出去,腾出广阔的空间,并集中精力修复古建筑,包括代王府、华严寺、古城墙。
同时,在古城东面新建一个御东新区,作为城市行政中心。花开并蒂,共同妖娆。
耿彦波这样的城建思维很合常理,并不突兀,中国有些城市比如丽江、平遥也是这个思路。但在大同,其中的工程量与难度系数,却是空前的大。
大同有1600年的城市文明,历经千年变迁,早已沧海桑田。重建大同古城,将涉及到16万户的房屋拆迁量,全城人口百分之三十的居民需要被重新安置。
《大同》这部纪录片开头中,常看到一个鲜红醒目的拆字,与呼啸而过的工程作业车,同时也客观反映了老百姓对此事的态度。
从古城的老破旧平房中搬出,换到新城宽敞明亮的带有电梯的楼房中,大多数住户都是支持的。
一个平房户站在自家的新安置房里,发自内心地感激耿彦波,他说:“满意,我们很知足。”
他之前的房子是20平的,而现在的房子是70平的。以旧换新,不仅换了新,还附赠了一些房屋面积,显著提高的一家人生活水平。
耿彦波做事向来雷厉风行,拆迁安置工作推进得很快,但其中也不乏一些钉子户,对此事心生不满。
有的住户原先的房子还不错,花了大价钱装修,买了家具家电。现在通知搬走,她认为经济上蒙受损失:“一进一出,至少二十万。”
还有的住户在古城住的是自建房,属于违章建筑,不符合安置政策。经济适用房、廉租房买不起或是申请不到,无处落脚,坚决不肯搬走。这其中还不乏一些在大同漂泊多年的外地人。
耿彦波说:“大同是个宽容的城市”,而耿彦波本人也是个宽容的领导,对这些各种各样找上门来让他解决问题的人,都予以耐心对待,并尽量帮助,比如一些安置后的棚户居民,堵在耿彦波住处门口,要他解决子女入学的户籍问题,耿彦波掏出笔刷刷签字,当场解决。
但这并不意味着,耿彦波会一味妥协退让。《大同》中有一个片段,有个老太找了耿彦波多次,神气凄惶,说自己一家都是残疾人,分了个6楼,她上不去。
从镜头上看,老太腿脚没问题,上6楼固然累,也不至于上不了。耿彦波一番察问后发现,她的目的不是想换到低楼层,而是想多分一套房。确定情况后,耿彦波钻进车门,扬长而去。他说:“我同情弱者,但同情归同情,规矩归规矩。”
3 保护文物与城市建设,如何权衡
在工程质量方面,耿彦波抓得很严,《大同》中很少看到他的笑容,倒是看到不少他发怒的场景,对施工进度与施工质量的不满意,他当场拧起眉头大声斥责。
耿彦波一心扑在工作上,早上4点多就醒了,6点出门,晚上经常工作到10点多甚至12点才回家。在《大同》中,也有耿彦波妻子的身影,几场争执,都因操心耿彦波的身体,毕竟,他早就不年轻了。耿彦波说官不官的自己不在乎,只想把要做的事做好,也算没来这世上一遭。
但即使如此,从灵石到榆次、再到大同,以及后来的太原,耿彦波的城建工作,也遭到不少质疑,说他“造城”,破坏文物建筑,刷绩效工程。
耿彦波不这么认为,“造城有什么错?”他想做到修旧如旧,但有些地方已经旧到不可修,那就换上新壳子保护起来,比如大同的古城墙,在原墙体的基础上夯上土,进行包砖保护,缺口处进行钢筋混凝土架设,旧貌换新颜。
不光古城墙,对墙内文物的挖掘与修复,耿彦波同样看重,拆掉大批违建的平房,就是让之前被遮掩的文物重见天日。
以华严寺为例,修缮后焕然一新,但新不意味着文物流失,而是在恢复旧貌的基础上呈现,华严寺的木质结构模型建筑是辽代的,雕工非常细致。大殿是金代的,还有明代的泥塑,清代的壁画,四朝合一,美轮美奂。殿中一尊合掌露齿胁侍菩萨,被誉为“东方维纳斯”,吸引了国内外众多游客的目光。
耿彦波在大同城市建设方面总投资花了超过700亿元,他认为,在城建过程中,改善的不仅是城市旧貌,更重要的是改善了民生。
大同的百姓对耿彦波的做法是支持的,文物再好,如果城市环境破烂不堪、污水横流,也不会有人愿意来参观欣赏,旅游文化无法展开,且脏乱差的环境,同样影响城中居民的生活质量。
2013年初,大同惠民西城小区的居民集资,一人出一元给耿彦波买了双新皮鞋,这事还在新闻报道火过一阵,惠民西城小区属于安置区,这些从古城中拆迁来的居民发自内心感激耿彦波。但他们没想到,买皮鞋不久,耿彦波就被调离大同,赴任太原。
耿彦波刷新了这座城市,带来了蓝天白云、清新的空气、干净的街道,得知他要离开,数千市民自发上街,制作横幅,大声呼喊,希望耿彦波留下。
来到太原后,耿彦波仍把城建当重要抓手,拓宽道路,修建立交桥和地铁,改造城中村,同样赢得了无数太原人的认可与尊重。
影视剧中的达康书记是虚拟的,现实中的耿彦波却是真正的实干家。为官一任,造福一方。这样的人民公仆,希望越多越好。